很快,陈恪被朱橚邀请着落座。
坐下后,还没来得及喝口茶,陈恪率先道歉,道“有个事儿,臣怕是得与殿下说声抱歉,在酒馆的时候臣迫于无奈伤了殿下个人。”
当时那种情况真是迫于无奈,完全都是话赶话的碰到了一块。
陈恪出言,朱橚并未像预料当中的那般挥挥手表示没事亦或者是直接动怒指责陈恪,什么都没有,反倒是微微一笑,抓起陈恪的手的,带着几分激动道“早就听闻安乐伯医术高明,怎奈一直并未亲眼见识过,借此机会让本王见识一下安乐伯的医术,如何?”
他发射火铳的时候,故意抬高了几分铳口,完全是冲着那兵丁胳膊擦过去的,那么微小的些伤处,能看出什么医术来?
陈恪回道“臣哪有什么医术,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谦虚些总归是没错的。
陈恪出言,朱橚完全不买账,反问道“怎么?是瞧不起本王?”
这怎又上升到瞧不起了,他可没任何瞧不起人的意思。
“没有,没有”陈恪连忙摆手拒绝。
陈恪拒绝的迅速,朱橚则又挂起了笑容,开口道“没有便好,一个能掌医学院的人,怎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一次碰上死耗子也便罢了,怎此次都能碰上”
话还没说完,旁边候着的陈安九却随之出言,带着几分自豪为陈恪脸上贴起了金,道“我家伯爷现在是太医院院使了。”
陈安九说这话是为了陈恪,可陈恪并不想招摇啊。
“没没没”陈恪说不明白了,赶忙解释道“殿下还记得臣上次来开封后臣所言的那个事情吧?那事儿臣与陛下提过了,陛下说明年二月便举行医者考试,合格者安排进医学院培训,培训之后再往下面的惠民药局安排。”
朱橚则满是惊奇,开口问道“父皇答应了?本王还说在这个事情上帮你与父皇说说呢,想不到父皇不仅答应,竟为了此事还让你做了太医院院使,父皇对你还真是信任,正五品了吧?怎么?升了官,瞧不起本王了?还是说父皇识人有误?”
瞧便是了,又不是个什么大病,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
陈恪摊手,带着几分无可奈何开口道“殿下误会了,臣瞧便是了,臣的意思是,那兵丁伤势并不算太重,只需上些常见烧伤之类的药膏便可痊愈,既然殿下如此体恤属下,那臣便去瞧瞧吧。”
很快,到达护卫营地,找到了那个被陈恪打伤之人。
营地中的医士已为那兵丁上过了药膏,那兵丁除了活动有些被限制之外,并看不出有其他毛病。
这兵丁听说朱橚要为他瞧病,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小人这不过些许小伤,养养便好了。”
听见了吧?那不过是些许小伤,养养就能好的。
怎奈,朱橚完全不买账,非要看到陈恪出手不行,并不听这兵丁所言,颇为热切地道“小伤不瞧,终究是拖成大伤,大与小的,请专业人士瞧过再说。”
朱橚热切,那兵丁不再多言。
人一个王爷,都亲自光临给你瞧病了,你若再推辞不收,那可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那便多谢殿下了。”兵丁道谢。
说通兵丁,朱橚则反之询问了一旁的陈恪,道“怎么治?需准备些什么?”
治好治不好的另说,该准备的东西自是得率先准备齐全的。
朱橚询问,陈恪还未开口,那兵丁便惊呼问道“是他给小人治?”
那态度,那语气明显是对陈恪的不信任。
“是啊。”朱橚回答,兵丁为难。
没再等着兵丁说话,朱橚则为陈恪说起了好话道“安乐伯的医术在本王之上,他有这个能力为你治好的。”
当然得为陈恪说说好话,不然怎能放心那兵丁把自个儿交给陈恪。
朱橚出言,另一旁的陈安九随之,道“告诉你,我家伯爷还是太医院院使呢,平日里有人想找我家伯爷瞧病,我家伯爷还不给他瞧呢,”
这虽说是在为他说话,可他听着心中怎这么没底呢。
在朱橚和陈安九不断给自己贴金之时,陈恪第一时间阻止了下来,微微一笑道“没那么夸张,我不过自学了些医术,又承蒙陛下看中才有了现在这一切。”
他做这些虽说你是被老朱逼迫所致,但当着人儿子的面,说说老子的好话总归是没错的。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而且又有朱橚做保,那兵丁再有担忧也没办法拒绝陈恪的治疗。
没用多久,那兵丁伤处露了出来。
酒馆本身就不是很大,距离又那么近,发射情况陈恪自是有所掌握的。
那伤处真就不是很大,根本无需治疗,上些灼伤药膏,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了。
可目前这么多眼睛盯着呢,他若说他来治疗,肯定有人会觉着他在敷衍。
尤其是朱橚。
朱橚自个儿本身也懂医,他并不是看不出这兵丁的伤处如何。
只是他觉着以陈恪本身能力,应当会有更好的方法治疗这种伤势的。
“怎样?”朱橚率先问道。
如此着急,倒是比兵丁本人都着急。
自上次给马皇后治病之后,陈恪便随身带着手术器械了。
毕竟这东西价格不菲,即便传世也能卖给好价钱。
很快,兵丁服了些麻醉药后,陈恪便把胳膊处被火药灼伤的伤处去除。
不过是些外伤而已,三下五除二便能解决的。
没有多久,灼伤的地方便都被轻松剔除。
按照手术该有的流程,解决完毕伤处之后,陈恪解释道“剔除被火药灼伤的几肌肤可使伤口迅速愈合,最关键的是也可加速恢复。”
效果有多大不重要,至少得介绍的神乎其神一些。
这事儿倒没费吹灰之力,但却也还是浪费些周章的。
早知晓他打伤了,还得他来治疗,那他完全可选其他地方进周王府。
陈恪把兵丁的伤情以及治疗手段都介绍了一遍,朱橚的心思也了了,便招呼陈恪去喝酒。
朱橚依旧热情好客,热衷医术,身体方面也依旧龙腾虎跃,并未有纵欲之后的萎靡不振,强抢民女之事,从哪里看都带着几分蹊跷。
在饭桌前坐下,陈恪便率先旁敲侧击地问道“殿下想必也清楚臣此来开封的目的,不知臣回去之后该怎么与陛下说?”
他如此问,也是想看看这个事情当中到此有什么隐情的。
可惜,朱橚守口如瓶,并不愿意说实话,只道“安乐伯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如此禀报便是,难不成安乐伯为了本王愿冒欺君之罪?”
他只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若就这么回去报了,那是办事能力不足。
“殿下这究竟是为何啊”陈恪出言追问道。
朱橚则一副不愿多言的样子,抬抬手,为陈恪杯中蓄满了酒水,道“本王没别的爱好,只会瞎鼓捣些医术,恰逢安乐伯在此方面天赋卓然,与本王也算是志趣相投了,那些没用的别多说,今日这桌饭菜就当做是同行之间的一顿便饭吧。”
朱橚不愿多说,陈恪着实没办法主动提起。
“来,喝酒。”朱橚又举起了酒杯。
面对朱橚举起的酒杯,陈恪只能回之以一碰。
朱橚招呼的热情,陈恪性子也外向,一顿酒饭吃的倒也酣畅淋漓。
只是,朱橚强抢民女之时,陈恪却并未从中探查到一丁点风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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