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中堂,和那晚上一样,商老夫人和程璧君,正在硬着头皮招架南暮修。
大美人姐姐商雪婳依旧回避了,南暮修坐在太师椅上大笑不已,奶奶和母亲矗立在南暮修两侧,苦笑着奉陪。
“你回来的正好。”南暮修一眼瞧见商雪霁,立马从椅子上翻下来,精神抖擞来到少女面前,眼眸里极尽柔情,似乎想要织一张大情网,将商雪霁围捕。
“我是来提亲的,你奶奶和你母亲,已经答应我们的婚事了。”南暮修说的很温柔。
话音刚落,程璧君和商老夫人便一前一后笑着辩解,“南暮大少爷,我们可没答应啊,这个得尊重雪霁的意思……”
“南暮大少爷,小女及笄还没到,等明年再说也不迟…….”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做什么主?误会可以消磨,定了亲,我等她长大便是,是不是,雪霁小娘子?”
南暮修眼馋商雪霁不已,少女天生尤物,小小年纪便是香艳夺目,青丝如黑缎般光色,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月季铜花钗,整个人似人间富贵花。
少女看见他就不舒服,没好脸色,把脸别到一遍。
四周有些尴尬。
南暮修的眸色,瞬间闪过谁也瞧不见的阴沉,下一秒却是笑了,打破沉默提出,“雪霁娘子,既然感情要慢慢培养,那还请小娘子随我一同出游这海津城的夜市游玩赏灯,不知意下如何?”
骗她出门,才好实行绑架计划呢,南暮修心里的鬼算盘打的响亮,利用她逮住了祁王,他南暮修不怕力压南暮齐,成为都堂第一红人。
到时候他一定将她带回京城,囚禁起来吃干抹净,夜夜在府上折磨。
此刻,两商雪霁和南暮修,都是各怀心思的,商雪霁心里不断给自己加油打气,事出反常,她破天荒朝着南暮修笑了一下。
美人一笑,南暮修顿时浑身酥麻。
南暮修得意了,哈哈,果然权势金钱是蝽药,谅你义正言辞向我讨要公道,最后还不是要乖乖跪在我面前。
“先不急着出去,吃个便饭再走可以吗?”商雪霁声音软糯,柔得勾魂似的。
“那不成,我就想跟你单独在一起呢。”南暮修不依不饶,只想将她骗出去,外面的张子期带着爪牙已经部署好了,就等着将她一举拿下。
“那好,那我们喝两杯酒,算是这事儿定下来了,然后我就跟你出去,好不好?”商雪霁以退为进,用定亲喝酒再出去制约南暮修。
“来人,上酒。”少女不等他同意,抢先一声喝令朝着莲幽发出,莲幽立即端来两杯酒。
红色水云真丝绣帕覆盖的银托盘,上面放着两个白玉酒杯,里面是暗红色的西域葡萄酒。
看到两杯酒,南暮修果然迟疑了,此人天性多疑,看着酒皱着眉头,背着手就是不动作。
“怎么,就这么信不过我?都想和我定亲了,还怕我掺了毒药?”商雪霁冷嘲热讽激将着南暮修,自己伸出双手,拿起两杯酒,左右挨个儿呷了一小口。
“这样不就没事了吗。”她故作坦然,将酒杯放回原处,比划了一下,“你自己选一杯放心的啊。”
看她喝了,南暮修这才放下心来,从托盘里拿起她刚才喝过的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酒喝完,南暮修也发狠了。
“我们走吧。”男子一把便抓住商雪霁的手,也不顾商老夫人和程璧君的阻止,扯着商雪霁就往外走,就在这万分紧急的关头,门口传来了通报声。
“闵知州大人携带家眷来了。”
南暮修诧异地停住脚步,商雪霁趁机甩开南暮修的桎梏,迎了上去。
“闵叔叔,闵姨,闲书,来吃饭呢,正好。”说着,拉着闲书和闵夫人就走去了饭堂。
“咦,雪霁,不是你叫我们……”闵知州一头雾水,却是被闲书回头应声打断了。
“爹娘,先吃饭吧,吃了饭什么事情都可以说。”
说着朝商雪霁使了个眼色,商雪霁同样报以感激之色。
这也是她提前想到的,是她让莲魄走一遭,骗闵知州一家来吃饭,人越多,南暮修要抓她出门就越不容易。
闵知州见到南暮修,自然要来一番官场的寒暄客套,南暮修老大不高兴,但人越来越多,当着闵敬,确实不便掳走商雪霁,只得硬着头皮招呼。
“人都到了,那就吃饭吧。”商老夫人见到了饭点,立即指挥家里仆人们张罗各位贵客到膳厅用膳。
酒席间不断上菜,觥筹交错,商雪霁身体越来越热,她知道是春心散的药效发作了。
“催吐药准备好了吗?”她悄声问莲幽。
“准备好了。”
商雪霁立即带着莲幽,以身体不舒服为由离开了。南暮修正被劝酒,等发现商雪霁不见的时候,已经酒过三巡了。
“该死!”
南暮修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扯了扯领口。
怎么回事,愈发燥热,浑身僵硬充血,想做那种事想得心慌。
南暮修肚脐周围邪火撩动,眼下正在别家入席,闵敬也在,众目睽睽总不能强行按住一个丫鬟发泄吧。
“这酒不喝了,我们走!”南暮修是在按捺不住了,最后索性起身,一撩袍子一拂袖,带着手下便扬长而去。
闵敬一家,老夫人和程璧君纷纷错愕,这又是哪一出?
南暮修走出商府,恰好遇到张子期迎来,焦急询问,“大公子怎么样了,那商雪霁呢?”
张子期等在外面等着绑架商雪霁呢,等得蜘蛛网都起了,却是南暮修一个人走出来,多少知道事没成。
“不管他了,去喝花酒。”南暮修走路都要弯腰了,浑身硬挺,翻身上马,“这商雪霁,翻不出我的手掌心,绑架她那是迟早的事情。”
说着直冲冲往前一骑绝尘,张子期和十来个爪牙,骑着马紧随其后。
一行人来到了丽水河畔的妓院,张子期飞似的给南暮修一口气安排了五个伎生,自己也选了两个,两人一走进硕大的厢房,引入眼帘的便是一群香纱半掩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