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浔没想到她会躲开,以为她是有什么别的事情:“怎么了?”
池音笑得无辜:“师尊,徒儿可没说要你亲我呀。”
楚浔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从头到尾,她确确实实没有明里提出让自己亲她的要求。
自己这是主动送上门,被她耍了。
“所以师尊,到底是谁成天惦记着亲啊?”
楚浔又羞又恼,转身就走。
“别别别!师尊!”池音赶紧搂住他,“徒儿错了,师尊别走。”
“......”楚浔知道,她总是爱用这招。
但他不是次次都会中招的。
见他无动于衷,池音又说:“徒儿这次不躲了,就给师尊亲,师尊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楚浔忍不住嗔怪:“哪有你这样的?”
“那师尊说,徒儿该怎样做?”她很坚定地开口,“师尊让徒儿做什么,徒儿就做什么。”
“你...”
楚浔听到她这么言辞恳切的洪亮声音,忍不住问道:“你不疼了?”
“疼,疼着呢。”池音松开他,作势又躺下来一脸痛苦地捂着小腹,“和师尊说了这么多,好像更疼了。”
“......”
楚浔最后还是心软了,做了一个简易的热水袋,用来给她暖腹。
“师尊真好。”池音一边笑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一边抓住了楚浔的另一只手。
不过很快,她就疑惑地举起那握着的手,皱起了眉:“师尊,你这里是怎么弄的?”
她看向的地方是食指手心面的一关节处,皮肤红红的,看清了,原来是一个磨得发红的小水泡。
楚浔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应该是做饭时不小心磨的。”
大概因为熟悉了握剑,所以他拿锅铲时有些受影响,手势不对,所以才会这样。
不过这样的不痛不痒的小伤,他并未放在心上。
池音却心疼得厉害,不只是因为这个小小的水泡,还有他手上留下的两道细长的伤疤,虽然已经结痂,但看上去还是很令人禁不住后怕,头皮发麻。
她抱怨道:“师尊总是一点儿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不过是磨了个泡,没什么。”
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反倒抓住她的手,看向那被油星溅伤的地方。
那块皮肤已经没有刚溅到时那么红了,但还是向外透着一点浅红,似乎还有想要发肿的意思。
“师尊,徒儿这也就一开始有点火.辣的感觉,现在已经完全没事了。”池音解释道,“你别看它还红着,其实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了,没什么感觉。”
听到她这么说,楚浔很自责,眉心不知不觉地拧作一团:“是我的疏忽。”
“其实也怪徒儿,徒儿非要闲着没事旁观的,还站在那么近的地方,都是徒儿自己不注意才溅到的。”
面前人眉宇间的愁绪更深了,看上去比刚才还要自责百倍,不过他也没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了,只是柔声道:“少说点话,好好歇着。”
“哦。”
腹上贴着温暖的暖袋,手掌落进令人安心的手心,在楚浔的看守和注视下,她很快就踏实地睡着了。
她不知道后来楚浔是怎么在不惊醒她的同时,撤走了热水袋,松开了手,只记得那膛前恰到刚好的温度,额上温热的气息,让她一夜好眠。
在清晨的清新舒谧中醒来,她半眯着眼,隐约看见撑坐在旁边的楚浔,下意识就去搂他:“师尊,你怎么醒的这么早啊。”
因为刚起床,她的声音里还带着慵懒的意味,听上去软软糯糯的。
只是楚浔没有像往常一样上来抱她亲她,而是身体僵直地坐着,浑身的气压好像都低了一个度。
池音两眼朦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师尊,你怎么了?”
楚浔只是冷冷地问:“谁给你下的毒?”
“什么下...”
池音猛地睁开眼,这才看清楚浔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自己的手腕。
那手腕上暴露的青筋,凸起更加明显,比先前还要可怖。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她不住地胸口一颤。装作听不懂他的意思:“师尊,你说什么?毒药?什么毒药...”
“说,”池音见她还嘴硬,直接抓起她的手,那被毒侵蚀波及的手腕暴露无遗,“谁给你下的毒?为什么会对你下毒?多久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池音也不好再不承认。
“徒儿在云城回客栈的路上,经过一片森林,那里面不太对劲,应该是那个时候沾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才导致现在这样的。”
“......”楚浔一听便否定了他这句话里的真实性:“你若是不跟我说实话,我现在就亲自去找千垣问。”
池音不得不承认,楚浔脑子转的还是非常快的,很快就联系到了陆千垣看记录毒药书籍的事情。
总之,瞒不住了。
池音只好大概告诉他自己在殒华殿的关键经历,不过只是把最后弄晕谢其辞的具体方法带过了。
楚浔正着急她的生命安全,自然不会去关注她故事的不完整性。
“你可知道,他给你吃的是什么药?”
“赴命丹。”池音如实供述。
赴命丹...!
楚浔当即脸色阴冷下来。
他听说过这种毒药,给人服下,会在那人多体内碎化,融进其血液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毒药会慢慢毒化她的血液,直至所有的血液被感染,中毒的人会因血液停止流动而死亡。而在这个过程里,中毒的人不会感到任何痛苦。
一种无声又安静地夺取人的性命,极其残忍的毒药。
据池音的叙述,她中毒以来已经有五日了。
而楚浔没记错的话,因为血液不同,中此毒的人丧命时间也基本不相同。普通人完全复发需要的时间是七日,至于池音,她修行不高,体质也较差,或许连七日都撑不过。
如此算来,最多,只剩下一日。
楚浔内心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惘然和愤恨,几乎是吼出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为什么回来后不立刻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曾跟我提起此事?”
为什么知道去找陆千垣,而瞒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