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送她来医院的？”范舒辰问唐弈。
“是啊。”
“电话也是你打的？”
今早柯念昏迷不醒，是唐弈打电话给范舒辰请的假。
“是我。”
“谢了。”
听到范舒辰脱口而出的“谢”字，唐弈微微敛眉。他送柯念来医院，与他有什么关系？
该道谢的人不是他。反而让唐弈觉得范舒辰别有用心，想宣示主权？
“你在这里待了一夜？”范舒辰再次开口问到。
“对。”发现柯念在家里晕倒，是昨天晚上九点。算起来，已经差不多快12个小时了。
范舒辰微微眯着眼，神色里闪过一瞬对唐弈的敌意。
能在柯念的病房里待一夜，这能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吗？
看来他要抓紧了，要不然，柯念怕是要被这个小白脸骗了去。
唐弈捕捉到了范舒辰刚才的表情，心中也十分不喜。他有什么资格这样问他话？
“你……”
“你别吵到她休息。”范舒辰本来还想接着盘问下去，却被唐弈直接打断。
以不要吵到柯念休息为由，确实让他闭了嘴。
范舒辰坐在柯念病房另一边的椅子上，没有再出声。
空气中，异常安静，却充斥着一股浓重的“火药味”。
片刻后，柯念睁开了眼睛。
纯白得毫无杂色的天花板，一看就不是她的家。
“醒了？”耳边同时想起两道男声，一道清澈低沉，想来也只能是唐弈。
另一道浑厚高亢，像是范舒辰。
柯念眼神四下张望了一番，她猜的都对。而且自己身上穿着病号服，她忽然想起昨日自己晕倒在家里，之后便没了记忆。
应该是唐弈将自己送来医院的吧。
但范舒辰怎么也来了？
“你们两个怎么都在？”或许是刚刚睁开眼，又长时间未饮水进食的原因，柯念觉得自己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嗓子干的难受。
“昨晚本来想去你家找你，然后发现你晕倒在家里，就送你来医院了。”
“今早他给我打电话说你住院了，所以我就赶过来了。”
唐弈和范舒辰各自说着自己的理由。
柯念听了之后没有再说话，而是努力挣扎着起身。
看到柯念欲起身的动作，离得更近的范舒辰眼疾手快地将柯念扶起来。
而唐弈的手则是悬在了半空中，趁柯念和范舒辰没看到，唐弈迅速收回了悬着的手。
“可以帮我倒杯水吗？”柯念嗓子很干，说话都有些许的疼痛感。
这句话没有指向性，水在范舒辰身边，因此恰好又被他抢了先。
唐弈现在后悔不已，早知道他就应该坐到另一边去。
他现在只觉得浑身每一个毛孔都不舒服，为什么柯念身边还有这样一个人？
见柯念已经苏醒过来，范舒辰想跟柯念单独谈谈。
“你能不能先出去？”范舒辰看了一眼唐弈，语气平淡，但又客气委婉，仿佛唐弈是一个与他们毫不相关的外人。
“你说什么？”唐弈不得不承认，这次他是真的被气到了。
唐弈一向沉稳，情绪一般不会有太大的起伏，待人都是予以温柔的笑意。
这是他做律师多年，保持下来的习惯。
除非触到他的底线！
他胸腔里藏着的气很想找个地方发泄。但是柯念还在，他暂时先忍了。
他一直没有急着表白，是因为他觉得他们的感情可以慢慢来，他已经知道柯念高中时候的事，但那是十多年之前的事了，不代表她现在的情感。
人是会变的，十年前的喜好与十年后未必一致，所以他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不会过早透露出自己的心意。
但是现在，他需要尽快做出决断了。
“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情要跟柯念说。”见唐弈似乎“没听懂”的样子，范舒辰又重复了一遍。
“好！我就先出去一会儿。”唐弈的语气听起来轻松，却藏着一点蔑视和不屑，柯念还从未听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唐弈快速地走了出去，末了，还不忘重重地关上门。
他坐在外面走廊的长椅上，将胸腔里那股气一下子吐了出来，两眼一翻，咬牙切齿地“切~”了一声。
病房里，唐弈走了以后，柯念默不作声，她也不知道范舒辰又要找她说什么。
“你有什么事？非要让他出去？”柯念问道。
“他对你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吧？”
柯念皱了皱眉头，她很讨厌他插手关于她感情的问题，他们已经结束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不要关心这些？”
况且她从不敢相信唐弈会喜欢她，不是因为没想过这个可能，而是不自信。
曾经的那种自卑感，还萦绕在她心头。
即便她现在还可以，但唐弈在她眼里更优秀。
她没办法时时刻刻掌握他的心思，即使他之前有过一些逾越的举动，但她还是默认倾向于他是无意的。
她不敢想象唐弈能对她有任何的偏爱，她对他的喜欢小心翼翼，生怕一点闪失。
自作多情，最是可悲。
所以，不确定他的心意，她就先当做是不喜欢吧。只有他亲口说出来，她才会百分百的确信。
“我是真的为了你着想。他不一定会真的对你动心，你别在他身上吃了亏。”范舒辰又道。
柯念面色又是不太愉悦，范舒辰说话，好像总是踩在她最讨厌的点上。
“说得跟你很靠谱一样，我在你身上吃的亏够多了。”
“你还是不相信我吗？这一次我是认真的。你看你这么努力地工作，甚至进了医院，跟我在一起，我有足够的经济能力，你不工作都可以，不必这么累”范舒辰语气严肃，但柯念此时却黑了脸。
她闭上眼睛，感觉全身的火气都在焚烧着她的心脏！
“滚！”柯念的语气很重，范舒辰再傻也知道她生气了，但是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你怎么了？”范舒辰不理解，为什么女人的脾气可以这样，千变万化。
“滚出去，别让我看见你！滚！公司的谣言你也想办法赶快给我澄清！”
想到公司的谣言，范舒辰大致明白了一点，但又没完全明白。
“对不起，刚才是我说错话了。你消消气，消消气，谣言的事情，我会尽快解决的。”
在柯念情绪如此激烈，坚持要赶他出去的情况下，范舒辰也觉得自己不适合再待在这里，便转了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