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歇一晌,早有童儿洗刷炉鼎一口,搬至灶屋院中,钟七见此,也把药草铺开,按类分别盛入瓷盏,各按需求炮制。
半晌之后,一捆捆枯藤,茅草摆入院儿中,倆小童儿抬来清水数钟,摆入案上备用,朝闭目静坐的钟七道:“钟师,无根水已经备好”
“好…按旧例,烧火温炉”钟七睁了睁眼,淡淡回道。
这二童,俱是贾清风随侍,以前钟七练香,也借来扇火,添柴,早已熟络,无根水,即提前接引的雨水。
其实凡观阁修行之地,多于山怎么响助?”
“要我们谴十来个年轻道人,分作两部,一部预先装作为城中作法事,暗伏于城中,作为大军接引。另一部去他军中,给他传递信仰,显现神通,鼓舞士气…”贾清风小声道。
钟七轻笑一声,摇头道:“这个不必管他,他要粮,咱们助他粮草,他要响,咱们助他银钱,唯有要人,却是不成,此乃取祸之道尔”
“可是…师弟不是曾说他头五彩华盖罩顶,该有一番富贵么,咱们何不…”
钟七摆摆手,打断贾清风道:“一码归一码,在我仙道未成之前,浅尝即止最好,千万不能贸然插手人道变革,要是一招失手,我若不敌人道军阵,强弓硬驽,岂不是自取灭亡”
贾清风望着一脸淡然的钟七,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钟七到底是甚么想法,思虑半晌,在心底道:“师弟越来越让我看不透了,越来越高深莫测啊…”
钟七想了想又道:“你就说咱们是世外之人,不敢沾染兵戈,与他送十件道袍过去便罢”
“唉…那就全凭师弟安排吧…”贾清风应道,转而又道:
“前番给那邓奎助粮又助响,如今观中的钱财可是所剩不多了,莫说师弟你修行要用的,就是仅供应日常烛火,香油,米粮开销,也是不足月余之用了”
钟七眉头一皱,默然起身,负手走了两圈儿,心想这他娘的,修行未成,到底不脱人道依靠,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纳。
沉吟许久道:“待传渡授箓之后,贫道就下山行走四方,钱财的事儿师兄放心就是,自会源源不断送回山中的”
贾清风沉默半晌,皱了皱眉道:“最近山下怪事频发,常有鬼怪作祟之举,按师弟谋划,传渡之后,我等门徒皆能调兵谴将,拘役鬼神天兵。
我看不如把这些门人也放下山去,也不须走远,就在这梁州府内,查验鬼怪邪异,打响名声,多少也能筹集资财,供应师弟修行”
钟七同意道:“如此也好,我此去下山,也要收揽门徒,传我道统,师兄你等在山中,就先在梁州各县,乡里发展信仰名声…”
“名声…我等是为正一传教,还是为全真传教?”贾清风忽而意味深长道问道,转而又严肃的说道:
“这天下间,虽有奇门幻术不绝,却从未真有过仙迹,真法传世,师弟即为一脉祖,能挪移桂树,拘役鬼神,何不以此为名,传下道统…”
钟七闻言一愣,有些懵逼道“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嘿嘿…即能拘灵谴将,可称仙家一派也,怎么能传他正一,全真的名儿,师弟你做祖师,也创一道,与那张天师一般,才是正好”贾清风再次严肃道。
贾清风虽然是个正一教徒,将军庙的狂热粉丝,但对于权力的野心从未停止,如今钟七频频显露真法,又承诺要他做掌教尊,更是另他动容,遂不断怂恿钟七自创一派。
但如今这个时节,外间早已有人创立道派,传些微末小术,而钟七这端公法在前世虽与神霄,太清,玉清等派传承没法比,只能算拘役鬼神的旁门左道。
但若放在这个仙道初生的世界,其他门派还在用柳树枝打鬼,糯米黑狗血打僵尸的时代,觉对算是顶顶牛逼的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