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着树梢纵跃奔逃,山林枝丫一阵摇晃,转眼已是数十步外,朝西南走了里许,钟七轻身压着一根翠绿竹梢弯曲而下,一个空翻腾挪数丈,已是落在道路中央。
朝身后看了一眼,见无人追来,钟七松了口气,拽杖沿路缓行,一边从黎杖上解下葫芦灌了两口,略微喘息的轻笑道:
“果然如老师父所讲,这世间的法术,不过奇门遁甲的幻术,俱为小道,要想真正显圣,还得凭自身武术为底子”
若只会云烟遁形,刚才那钟情形,钟七定然是走不脱的,然而加上武艺轻功,就算在来些人手,只要没有弓弩埋伏,也照样拿不下钟七。
也是钟七存了试验自家逃命本事的想法,不然凭他武艺,这十来个乌合之众,打起来也是胜负参半。
沿着绵延山道走了数里,行人渐密,大都是自梁州方向而来,钟七心下也略微安定些许,闷着头往前走。
到日暮时分,约莫又走数十里路,过了两道巡检哨卡之后,路途渐渐平坦宽阔,已经离者梁州并不多远了,正行间,前方出现一座巍峨高山,在这梁州平原极为显眼。
但见:
根如昆仑祖脉,是清苦修行,实则最是富丽华贵。
说是素斋,实则花样繁多,先上了白米饭,蒸饼,蒸糖糕,炒蘑菇,炒香覃,炒笋茶,炒木耳等素宴。
后来禅院高僧怕钟七吃不习惯,索性下了法旨,诸僧侣又专程为钟七奉上道家延寿餐,蔓青,芋头,萝藤,山药,黄精,茯苓等物。
相比前世浑身铜臭,满脸油腻贪弊的和尚,此世的僧侣给了钟七极大好感。
这些僧人久居山中虔诚的修行着佛法,收入全凭施主的善心和天意,不争不夺,自己开恳田地,单纯,善良,守礼,完全符合钟七心中的僧人形象。
为了招待钟七这个道士,诸僧众扫洒屋舍,把自己平素舍得的,不舍得的,俱都拿出来招待,当真满满善意。
钟七独自一人用宴之后,知客僧又引钟七在寺中游览,这普贤禅院,有大小殿余僧舍五十余间,占地数十亩,不说天台山,就是对比大梁数千寺庙,也是大刹。
钟七漫步其间,闻檀香馥郁,只觉浓浓禅意扑面而来,不愧是佛家经舍,贝阙宝宫,尽是层层殿阁,叠叠廊房。
三山堂外,几株松篁,无年无纪自清幽,五福门前,两路桧柏,有色有颜随傲丽。
有见那钟鼓楼高,浮屠塔俊,安禅僧定性,啼树鸟音闲,当真是寂寞无尘真寂寞,清虚有道果清虚。
至暮时,禅院灯火通明,犹如白昼,诸僧侣各卧禅台颂经,而钟七也径入客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