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锦芸问了她几句话之后,确定她有一定的分辨能力,周围的村民她基本认得,只是像个三四岁孩子一般幼稚。
周围村民也说这孩子小时候其实挺聪明的,就是有一次她跟在大人后面跑进山里,掉进了一个天坑里,摔着了脑袋,才变成这样子的。
明锦芸在荷包里掏出几颗糖块:“来,小妹,你告诉我那张良哥哥来你家,有没有去你爹娘的房间?”
“我不知道呀,张良哥哥口渴了,要喝水,我去灶屋里给他打水,然后他就走了。”
“你去打水之后回来他就走了?他没有喝水就走了?”
“喝了的,他喝了水就走了。”
明锦芸笑道:“我知道了,你去玩吧!”
傻妹抓着糖果,蹦蹦跳跳的走了。
褚骏晔带着几个侍卫去勘察张父张母房间的地形,在窗户上发现一个浅浅的脚印。
明锦芸又让芳华的几个侍卫去打听村子里有没有平时喜欢偷鸡摸狗和赌博的人,然后再把他们前天的同一时间在什么地方做什么摸查清楚,等这些信息汇总了再来分析案件。
褚骏晔看完现场,回来和明锦芸小声说道:“贼人应该是从窗户进来,偷了银子也是从窗户出去的,应该是提前踩过点,摸清楚了他们银子藏在什么地方后才动手。”
明锦芸有些不愉:我以为乡下人都是很纯朴的呀,竟然还会有偷盗银两这种事儿!
我们原来乡下就是有人偷,也就是摸几个鸡蛋,最多也是偷只鸡杀了吃作数,也不会偷这么大笔的银子,这性质就严重了啊!
芳华的侍卫打听回来,说村里就有两个妇人喜欢小偷小摸,但大都是摸几个鸡蛋而已,而且当时的时间段她们都在地里干活,村民们可以作证。
另外一个叫林树的人好吃懒做,近两年迷上了赌博,家财被他挥霍殆尽,他一家就被他父亲给分了出来,和他娘子还有一双儿女一起生活。
当时的时间他说他自己一个人在家中睡觉,但无人能为他作证,因为他的娘子和一双儿女都在地里干活。
正在这时,那高崖县令满头大汗的赶来,上前拜见明锦芸:“不知郡主大驾光临,下官失敬!”
明锦芸:“你有事儿要忙,这不怪你,不过你来的正好,你前日的那件案子,得仔细调查取证一番,莫要冤枉了好人!”
并没有给他介绍芳华和褚骏晔,这也是他们的意思,要隐瞒身份,低调出行。
不然只怕整个同州的官员都得惊动了,到时候他们一行人就得被大批官员包围,岂不碍事?
高崖县令更是汗如雨下,连忙点头:“谨遵郡主谕令,下官一定好好调查取证。”
明锦芸将调查出来的情况一一告诉他,让他自己再去勘察一下现场,以及去林树家问询一番。
然后又派了她的两个侍卫和高崖县令带来的几个衙役去高崖县城的赌坊调查,搞清楚林树这段时间有没有欠赌坊的银子,或者这两天有没有拿大笔的银子去赌。
高崖县令通过这些线索进行一番分析,也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于是带着人赶去林树家里,得知林树已不在家,问他家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畏罪潜逃?
刚刚芳华的侍卫还见过他人!
于是明锦芸把侍卫都散出去找人,高衙县令也把衙役派出去找人。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终于把林树找了回来,原来他跑去邻村的姨妈家躲了起来!
高衙县令就地审问林树,林树不承认偷盗张家银子,这时去县城的侍卫赶了回来,还带来了一位赌坊老板。
老板证明,林树前段时间去他的赌坊输光了银子,找他借了十二两银子,前天刚把银子还了,带利息一共十五两,他当时给的是八块银子,每块二两,他还给他找了一两碎银。
高崖县令下令搜林树的身,搜出来两块碎银,都是二两重,另外还有几个铜板。
高崖县令大喝一声:“带回衙门,大刑伺候!”
那林树抖如筛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我招!我招!”
于是就把自己赌输了钱,又从张母口中听说张大郎要娶媳妇了,她还说对方要二十两银子的聘礼,于是就打起了这银子的主意,趁着夜晚悄悄躲在他们房间的窗户外偷听,弄清楚了他们藏钱的地方,于是就趁着他们全家外出,家中只有傻妹在,于是就从后院爬了进来,翻窗进屋偷了银子。
此事真相大白,林树被判入狱一年,周良当晚被放回家,只是在牢中受了刑,身子需要将养。高崖县令自知理亏,忍痛掏了五两银子补偿给他。
张家返还周良二十两银子,只是林树家徒四壁,身上就只剩了那四两银子,想起还有十六两银子不知能不能到手,张母哭得如丧考妣。
那赌坊老板接收到郡主杀人似的目光,自认倒霉,掏出十六两银子给张母,抹平了这笔账。
此时天已黑尽,明锦芸他们和高崖县令一行人一起回到县城,住进了驿站。
驿站的人给他们做好夜宵,吃过之后,都各自洗漱睡下。
经过这件事儿一折腾,明锦芸败了兴致,第二天用过早饭,一行人就直接启程回京。
一路上车马劳顿,等他们回到京城,已经是申时左右了。几人约定好,各自回家休息一个时辰,然后再去醉宵楼吃饭。
明锦芸和赵兰回到金莲胡同,洗去风尘,然后躺在一张榻上说话。
“锦芸,你怎么没有发作那个县令?”
明锦芸转头:“你想我怎么样?县令是朝廷任命的,我又没有资格发落他。”
赵兰瘪嘴:“很明显这个县令不怎么作为,就这么个案子,他只要多想想,多调查一下,就水落石出了,他竟然这么武断,还想要屈打成招,我简直是不能忍!”
明锦芸:“褚骏晔调查过这个县令,他是有些能力不足,还刚愎自用,可他朝中有靠山啊,况且他并没有犯大的过错,就一些小事,还不至于整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