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你进去看一下就出来吧,我派了一个小子守着他,一有情况就会叫我的!”
明锦芸朝她深施一礼:“谢袁大人救命之恩!”
袁大人回了一礼:“县主言重了,其实救了他的是他自己——因为他心有牵挂,极力求生!”
明锦芸愣了一下,袁大人已转身离开。
她脸颊滚烫的推门进去,见一个小厮守在床前。小厮起身向她行礼后退到一旁,她上前站在床边,看着那原本健康的小麦色的肌肤苍白一片,心中隐隐作痛……
一刻钟后,一个丫鬟进来:“夜深了,我家大人请县主去客房休息!”
明锦芸也委实放心不下,不想回府,嘱咐他们道:“若是有事一定要记得叫我!”
“县主放心!”
明锦芸随着丫鬟来到客院,另有丫鬟奉上热水,她洗漱过后歇下,心里始终记挂着李康泰的伤情,竟是一夜未眠。
翌日,天刚亮明锦芸就起来梳洗,收拾好后来到李康泰的床前:“他有醒过吗?”
小厮答:“没有!昨夜发起了烧,我家大人来给他降过温,现在好多了!”
明锦芸用手触了触他的额头,微烫,应该没有大问题,只是人还未醒,真令人揪心。
少顷,袁大人过来,给他探了一会脉,点点头,看向明锦芸道:“已经度过危险期了,早则中午,迟则晚上就会醒来,县主不用太过担心,去吃点早饭,睡一觉再来看他吧!”
明锦芸谢过袁大人,回到客房,丫鬟早准备好吃食,侍候她用过早饭,将碗盘撤下去了。
明锦芸昨夜悬着心,一夜未眠,先前听袁大人说已经度过危险期,心口一松,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袁大人换好衣衫正准备去太医院,忽闻院门口传来一阵喧哗,便看向身边丫鬟:“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丫鬟跑出去一看,不一会又跑进来:“主子,是镇国公府世子夫人,要闯进去看伤重的李公子,被小厮拦住了。”
袁大人疑惑道:“她来做什么?没听说他们有亲戚关系啊!”
于是起身朝那院子而去。
“你们让我进去,让我进去看看!”
一个素面朝天,珠钗未戴的三十几岁的妇人,正满脸泪水的央求着如门神一般立在李康泰房门口的两个小厮。
两小厮根本不为所动——主子交代过了,这李公子刚刚被刺,哪敢随便放人进去呀?
“世子夫人,你这是何故呀?”袁大人上前,向世子夫人行礼问道。
世子夫人泪眼婆娑,回身福了一礼:“袁大人,这李公子背后真的有鹰形胎记?”
袁大人回想了一下:“你这么说,他背上的胎记还真像一只鹰。”
世子夫人神情激动:“袁大人,让我进去看看,可好?”
袁大人:“……?”
“这个,不太好吧?你们是什么关系?有什么理由看人家的身……胎记?”
这和我看不一样哦,我是大夫!
世子夫人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也许……也许他是我走丢的儿子!”
袁大人讶异,她也听说过这事儿,但并不知道她丢失的儿子背上有一只鹰形胎记;只知道镇国公府的世子和世子夫人,这十几年来从未放弃过寻找他们的孩子。
原来他们的不放弃,是因为“有迹可循”。
“世子夫人,你也别着急,他还得在我们府上养一阵子伤呢,你回去找世子来看好吗?毕竟你们男女有别……”
“那,我就去看一眼,只看脸,行吗?”
袁大人叹了一声:“世子夫人请随我来吧!”
两小厮让开路,世子夫人跟在袁大人身后,来到李康泰的床前。
看着那苍白的似曾相识的面庞,世子夫人禁不住想要抚摸的冲动,颤抖着手伸向李康泰的脸……
袁大人按住她的手:“世子夫人该回去了,请世子来吧!”
世子夫人点点头:“好,我请我相公过来!”
世子夫人向袁大人福了一礼,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院子。
杨嬷嬷上前向袁大人请罪:“主子,奴婢听奴婢的表姐说过,他们的小世子生下来背上就有一只鹰形胎记,而这个李公子我也曾听闻他是被人收养长大的,所以奴婢就有些猜测……”
袁大人摇头:“算了,若他们是真母子,你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儿!”
天下最悲惨的事,莫过于骨肉分离,这十几年来,想必褚世子和世子夫人很是痛苦煎熬吧,看这世子夫人瘦骨伶仃的!
且说世子夫人回府,赶紧让人快马赶去西山大营,让世子务必回府一趟。
褚世子因为军务在身,直到傍晚才赶回府上。
世子夫人听闻,一路小跑着赶去前院。
“夫人有何事,这么急着叫为夫回来?”褚世子笑问。
世子夫人:“……”
犹如近乡情怯,经历了无数次的失望,世子夫人好害怕,好害怕又是一场空欢喜!
褚世子奇了:“嫣儿这是为何?”
世子夫人无语泪先流:“……世子,你去首辅大人家看看吧,看看那个李康泰是不是……我们的孩子!”
褚世子一脸懵逼:李康泰?六皇子身边亲卫,我见过呀!
他是我们的孩子?
世子夫人身边的嬷嬷将杨嬷嬷给她报信一事说了,而且她形容的位置也与自家小世子的胎记位置一致。
褚世子张大嘴:真的?
他跑去书房,将他珍藏的他儿子的胎记图画拿出来:“我带着这个去对,对得上才是啊!”
于是夫妻俩带着几个下人,一路朝首辅府赶来。
明锦芸睡到中午就醒了,洗了把脸就跑过来看李康泰醒过来没有,结果很是失望,就百无聊赖的守在他床前,连午饭也没心思吃了。
期间六皇子来看过李康泰,见明锦芸一直守在他床前,心中酸涩难言。
明锦芸祖父也来过,不过她不是来看李康泰的,是来接明锦芸回府的。
明锦芸放心不下,坚持要守在这里,国公爷气冲冲的走了!
傍晚袁大人下衙,请她一同用过晚饭,又一同过来看望李康泰。
袁大人又给他把了一次脉:“脉象沉稳有力,看来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