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一出来,明锦芸是毫无悬念的第一,不过第二名第三名都咬得很紧——她的优秀刺激了这些想要科举的同窗们,有好几个也是每日里挑灯夜战,只差头悬梁、锥刺股了!
喜得学里的夫子们笑得见牙不见眼,每个人都精神抖擞。
又过了两天,在其他州做工的二哥明昭回来了,让他的爹娘欢喜激动不已。
罗二娘子上前就抱住比她还要高一个头的明昭大哭:“我的昭儿啊,你怎么才回来呀,也不知道写一封信回来,可想死为娘了……”
明昭:“……”
明锦芸眼眶红红:“……”
明老二木木的站在旁边——这就是个铁打的汉子,从来没有眼泪的!
最后还是明锦芸上前,解救了她的二哥,她拉住罗二娘子:“娘,二哥刚进屋,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呢!”
罗二娘子这才醒过神来:“对对对,我怎么就忘了呢?快给你哥倒茶!”
她自己忙忙的去找茶叶,递给明锦芸,明锦芸只得认命的去泡茶了。
二哥明昭黑了、瘦了,但个子长高了不少,精神也不错。罗二娘子看着她又黑又瘦的独苗苗儿,又禁不住抹起了眼泪……
这一天的晚饭非常丰盛。有鸡有鸭,还有炖猪蹄,烤羊肉串儿。明昭吃得两个腮帮子鼓鼓的,仓鼠一般,罗二娘子边给他夹菜边叮嘱:“慢点儿吃,慢点儿吃,小心噎着!”
明锦芸扭头暗笑:这是在外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吧,家里条件这么好,偏闹着要出去,活该!
心尖尖儿上的独苗苗儿回家了,罗二娘子的心情是好到飞起,平常的冰山脸也变成了笑脸,让村里人还以为她换了一张脸。
好事成双。紧接着第二天,明瑶携着他们的新女婿回家了。这下明老二家热闹得如炸开了锅,明老爹和明大伯带着他们的三个堂兄都来陪新姑爷,罗二娘子和明锦芸就只得整天呆在厨房里忙活,幸好还有个能干的吴丽,不然得把她们累死在厨房里。
明瑶穿着白色的狐裘,举手投足都有一种贵夫人的“范儿”。脸上桃红花色,目光水润温柔,让明锦芸觉得她姐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
小小年纪的明锦芸当然不知道——这是新婚不久过得很幸福的小女人的风情。这风情需要婆婆喜欢、丈夫钟爱,夫妻生活和谐才会有。
若是有那恶婆婆,刁姑子,夫君冷淡,很受磋磨的日子,这样的新媳妇,那就只有如风干的白萝卜——白惨惨、蔫兮兮的风情了!
明瑶虽然没有婆婆,也正因为没有婆婆,加上夫君疼爱,关系和谐,日子过得是如鱼得水,所以每日里气色都是极好。
她曾在春上落了一个成型的女胎,当时她身边只有一个比她年龄还小的丫鬟,主仆俩都不知道她有孕,而田师爷一个大男人,也没有相关的经验,自然也没看出来。还以为他的小娘子吃胖了些呢!
两人因为房事过频,最后落下一个已经成型的女婴,明瑶很是痛哭了一场,后来被田师爷很是小心小意的哄好。
又给她买了个年纪大点的婆子,每天一只鸡的炖给她养身子,直到明瑶是真的长胖了,脸上都肉嘟嘟红润润的,她惊恐于自己长胖的速度,及时打住才慢慢的减回了原样。
明锦芸看着大姐身上的狐裘,回想起自己在佳人坊买衣裳时还想着给大姐买狐裘呢,如今大姐不需要她买就有了,看来日子过得不错!
虽然这件狐裘的品质不算好,算较次的那种,大概十多辆银子一件吧,但寻常人家是舍不得花这么多银子去买一件狐裘的。
明锦芸不知道的是,她大姐在买这件狐裘的时候也很是下了一番决心,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衣锦还乡”,才咬牙买下来的。
她以为这样在亲人面前就很有面子了,谁知等新年她娘和小妹每天换一件狐裘穿时,她的心又像打翻了几十年的老陈醋,酸疼酸疼的。
明瑶回家带了好些邢州的特产,像红枣呀,枸杞呀,薄皮核桃呀等等,又给她爹娘和弟妹各买了一身衣服,后来在路上才想起她祖父明老爹,知道他最是好酒,于是在路上给他打了一壶酒,才得以“交差”。
如今大伯父子几人又过来陪新姑爷,她只得把那些特产拆分一些送给大伯,总算让大伯的脸色好看了些。
明锦芸这是第一次见到新姐夫,从大姐的来信早就知道他是个举人。
他三十多岁的年纪,儒衫葛巾,看起来有几分文人气质。鹰隼一般的眼,看人的时候有一种锐利的光芒;鹰钩鼻子,鼻梁中间高高隆起,再配上薄薄的嘴唇,给人一种冷漠薄情的感觉。
不过看他和大姐的相处,明锦芸又不这么觉得了。
大姐夫处处小心地照顾着大姐:走路怕她摔着,吃饭怕她噎着,把她喜欢吃的菜,都夹到她的碗里……
这第一次上门的新姑爷的接风宴热闹非常,翁婿祖孙们觥筹交错,劝个不休。明瑶等人早就吃饱下席,于是三姊妹就陪着他们的娘去村子里转悠。
罗二娘子的妯娌们见了笑道:“哎呦,瑶儿昭儿,你们终于回来了,可想死你们的娘了!”
罗二娘子腼腆的笑道:“瑶儿还好,就是昭儿啊,真是把我想恼火哒哟!”
一众妯娌哄堂大笑。
明瑶懵:“……”
我是捡来的?
明昭脸色爆红:“……”
有地洞吗?我想钻一钻。
明锦芸:“……”
我的亲娘也,您和您长女的友谊的小船就要翻了!
罗二娘子反应过来,也脸色通红,跺了一下脚道:“回家回家,咱还要收拾桌子,洗刷锅碗呢。”
于是娘儿四个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落荒而逃。
本来明家的男人都能喝酒,又加上有大伯父子的助阵,新姑爷毫无悬念的喝多了,烂醉如泥,被人扶到床上,明瑶打来热水,给他擦擦脸和脚就睡下了。
直到第二天的正午,新姑爷才悠悠醒了过来。宿醉的感觉很难受,这一天的新姑爷说什么也不沾酒了。
这样过了几天,眼看快要过年了,于是大伯父子们不再过来,约定团年再聚。
明锦芸带着一家子来到她的万佳百货,美其名曰打年货。不过还有几天就过年,也确实该大肆购置一些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