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幺妹儿正准备上前敲门,发现大门并没有栓上,于是还是扣扣的敲了敲:“有人吗?丁大娘,我又来啦!”
丁科从房里探出头来,看见是她,高兴地跑出来:“恩人来了,请进来坐!请进来坐!”
丁科把明幺妹儿让进屋子,明幺妹儿看见屋内坐着两人:丁科的娘,另一个嘛,就是那个好看的小哥哥——李康泰!
明幺妹儿和丁大娘见过礼,转向李康泰:“咦,你也来啦!”
李康泰似笑非笑:“嗯,我来看看丁大娘。”
明幺妹儿看着墙角堆着的米面肉菜,还有一只肥硕的鸡,心下明了。
丁大娘对他俩又是一番各种感谢:原来那天,他们走后,丁科立即又去找了那个说他娘有可能治好的大夫,吃了几天药之后,他娘果然好了许多,能稍稍下地活动活动,也能坐上一两个时辰,咳嗽也好了许多,晚上也能睡上两三个时辰的安稳觉。
只是丁科手上的银子也快花完了,可他娘还得再吃上一段时间的药,这让他又发起愁来,正琢磨着去哪找点活儿干,好挣钱给他娘抓药。
不一会儿,李康泰就要告辞,他掏出两锭银子,放在桌上,准备离去,丁科母子俩拼命想要留下他吃饭,可李康泰说,还得回去照看父亲,他们强留不得,只能作罢。
明幺妹儿没有跟着一起告辞,她留了一会儿,见丁大娘确实好了许多,亲眼看见丁科熬了一碗药,喂她娘喝下,这才放下心来。临走也拿出两个银锭放在桌上,丁科母子又是一番千恩万谢,把明幺妹儿远远的送出巷子。
明幺妹儿着原路往回走,路过一家绸缎铺,想起自己给家里人都买了礼物,就独独缺了祖父的,于是走了进去,给祖父挑了一真的,你知道你面前这一袋子,装的是什么东西吗?”
明五娘子摇摇头:“不知道,这不是你带回来的东西吗?”
明幺妹儿嘚瑟:“那是!我今天可撞大运了!”
明五娘子好笑:“撞大运,你这是捡到金子了?这莫不是一袋金子不成?”
明幺妹儿挑眉:“嗯,就跟金子差不多!这里面呢,是一袋子的高产稻种。我刚刚路过一条巷子的时候,看到两辆马车正在交接,我可是清楚的听见他们说:‘你们可得小心一点运送,这高产良种,比一般的稻种,一亩要多收一石多,这要是种好了推广开来,就是我们家爷的政绩,妥妥的会升官儿的!’我看着他们转运完,那装满粮袋的马车就走了,搬运的人也都走光了,就听见剩下的这个马车夫在叫:‘哎呀,怎么他们少搬了一袋呢?我车上还有一袋呢!’于是我就上前搭话,向这个车夫把这一袋稻种买了下来。”
明五娘子像听天方夜谭:“你这也太瞎胡闹了,你怎么知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肯定白花了钱!”
明幺妹儿抱着五姑的胳膊摇:“五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不就是多花了一点点银子?你想啊,要是你种出了高产粮种,那就是我姑父的政绩……到时候,你就是高官夫人!说不定,你还能得得封诰命呢!真有那时候,侄女也沾光了!”
明五娘子想了想,眼睛里也有了光……
“那你这一袋子稻种,到底花了多少钱?”
明幺妹儿摸摸鼻子:“一两银子而已!”其实不要钱,但说出来你不会信呐。
明五娘子鼓了鼓眼:“还不是花了高价买来的!正常的稻种,只要五文钱一斤,五百文一石,你这翻了一倍!”她吩咐身边的大丫鬟,拿了一两银子,给到幺妹儿手里。
明幺妹儿收下银子,还是有些不放心,一再同她五姑说:“来年春天,你一定要把这些稻种种下去哟!”还亲自盯着五姑,在那粮袋上写下“高产稻种”几个大字,才止住了她的喋喋不休,心满意足的和表姐们玩儿去了。
明五娘子心好累:难道真的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幺妹儿这行事说话,就不像个八岁的孩子,还这么热衷于“政绩”!咱家几个孩子,还是官员嫡女呢,咋就想不到这些?
其实明幺妹儿又哪里想得到“政绩”这个词儿?不过是七七教她的。你要让一个八岁的农村孩子懂得什么是政绩,那也太难为人了些!
不过明五娘子可不知道七七的存在,还以为自己这个侄女“天赋异禀”。
明幺妹儿来州城的“大事儿”都已办妥,眼看着只有八天就要过年了,于是向她的五姑、五姑父请辞,明老爹也是要回自家过年的,于是和明幺妹儿一起,被明五娘子派的车马送回了家。
马车走到明家门前的堵坡处停下,明幺妹儿下车仰天扯着嗓子就喊:“爹,你爹回来了,快下来帮忙搬东西咯!”
明老爹笑骂:“调皮!”
明老二见真是老爹回来了,连忙跑下来,搬着那些大包小包,隔壁明老大也闻声跑出来,殷勤的帮忙搬着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