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驹过隙,逝水流年。
转眼间,半年过去了,苍周山上的草木,从葱郁到枯黄,如今又到了嫩绿之时。
损毁的院子早已建好,甚至比之前更精致了。
夜炽在塔中静坐,如同一尊石像。
团子正悠闲的四处飘荡,察觉到强大的气息散发,忙不迭起。
凑到夜炽身边,静待她醒来。
那双紧闭的眸子,似是敛了锋芒,准备厚积薄发。
半年之后,她的头发更长了些,披散在背上,泼墨一般。
一身红衣看起来鲜艳夺目,却也多了些陈旧之味。
玄力在她身边萦绕,丝丝缕缕透着威压。
团子兴奋的上跳下窜,“突破了,突破了呀!”
它就说这气息不同寻常,没想到她真的突破到圣阶中级了。
闭关这半年,总算是没白费功夫。
“团子,又调皮了?”
清泉般的嗓音传来,它恍惚一瞬,总觉得是她回来了。
“主人?”它的声音带着些不确定的颤抖,以及久违的兴奋。
“许久未见,一切可好?”
她浅笑着,伸手摸了摸它的身体,可指尖从中划过,潋滟的眸中多了些怔然。
“好,非常好!”它兴奋的在她周围转圈圈,愉悦肉眼可见。
“主人,恭喜你突破了!”
“谢谢!”
她温润的说着,起身拂了衣角上的灰尘,转身沐浴去了。
步履移动,似春风拂面。
团子原地发呆,“主人好像更美了!”
经过这半年,她褪去了往日稚嫩,出落的愈发迷人,一举一动间尽是惑人之姿。
周身气质更加清冷,仿若寒冰,但一身红衣张扬外放,冰火两重,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洗漱一番,依旧一身红衣。
长发披散在后背,水珠顺势落下,晕染开迷人的花朵。
她用玄力将其烘干,随意梳了个发髻,和团子说了一声,便直接闪身出了空间。
苍周正躺在院中,享受难得的悠闲。
偶然一阵强大的气息传来,他从半梦半醒中惊坐起来,深不见底的眸子透着一丝茫然。
恍然瞧见一片红色衣角,在春光中明媚亮眼。
“丫头?”他不确定道。
“老师,我出来了!”夜炽从柱子后探出头来,脸上一片明媚的笑意。
苍周惊讶的起身,“你突破了?”
“嗯,正好领悟了点东西,一不小心就突破了。”
她说的随意,苍周开始捶胸顿足。
仰天长啸,“为什么你突破就跟人过家家似的,老天爷,你啥时候能偏爱我一下?”
她苦笑道,“老师,您说笑了。”
其中艰辛她尚不能一一说来,旁人自然不能理解。
“感慨一下而已,你出来的倒是时候,过几日就是学院大比的日子了。”
“这次的比试地点设在东延,到时候你们恐怕会被人冷眼相待,切忌不要冲动,小心行事!”
东延和天圣向来不对盘,加上东延皇家学院历届大比都被天圣学院压一头,这次恐怕会暗地里给他们使绊子。
“无妨,我会小心的。”
“老师,这次大比榜首有什么好处吗?”
“六枚圣灵果!”
“噗!”夜炽激动的喷了一口陈年老酿。
“圣灵果?”
这算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吗?
“嗯,也不知这次东延皇家学院是抽了那门子疯,居然敢拿圣灵果当彩头。”
据他所知,整个东延也就那六枚圣灵果,没想到他们居然愿意拿出来。
夜炽连忙摆手,“他们可能是要积德行善,挺好的,挺好的!”
“对了,你刚闭关时,墨沧澜来找过你,说是有要紧事与你说,你要去看看吗?”
要他说,这墨沧澜也真是不知足,身边有轩辕妙音还整日往他这儿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墨沧澜对他这个老头子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轩辕妙音来过吗?”
“也来过一两次,但你闭关了,他们只能悻悻而归。”
“那就不用管他们,下次来了您照常说我不在就行。”
她事情很多,没时间和他们在这儿浪费时间。
她说完,转身进了屋,对于君引只字未提,苍周叹息一声。
“主上,这下,恐怕有你受的咯!”
五天一晃而过,学院大比的日子逼近,一行人在练武场前站定,皇笙驰目光扫过,在夜炽身上停留一瞬。
“此次大比,涉及到五国利益,还请诸位认真对待!”
“这一战,对你们而言同样重要,能不能一鸣惊人,就看各位的本事了。”
“大比具体事宜,届时三长老会一一告知。”
参加大比的共百余人,墨沧澜和轩辕妙音以及庄晴等人都在。
一行人浩浩荡荡,不过这次因为路程较远,直接使用了传送阵。
众人只觉眼前一阵恍惚,耳边传来嘈杂的贩卖声和熙攘的脚步声。
空旷的街道被突然出现的一行人挤满,路过的百姓时不时张望,耳后低头交谈着远去。
赫连绝跟在夜炽身边,满脸激动,“郡主,你来过东延吗?”
“未曾!”
因为幼时身体不好,她连皇城都未出过。
“那这一眼,你可瞧出什么不同?”
“东延女子,体态娇小,声音温和,与天圣不同,街边贩卖的小零食也不同。”
她语气轻缓,却一针见血。
赫连绝赞赏的看了她一眼,“郡主,这半年你都干嘛了,总感觉你变强了不少。”
“闭关了!”
人多眼杂,她不欲多说,赫连绝也聪明的没问。
三长老见行人打量着他们,像是看猴一般,心中有些不自在。
“先找客栈住下吧!”
他皱着眉说完,率先离开。
一行人跟在他身后,将狭窄的街道占满。
三长老找了兖州城最大的客栈——回头客!
大厅里,已经有几支队伍等着了,身上穿着统一服饰,看起来像是某个家族子弟。
三长老表情淡淡,往桌上扔了一坨银子。
“老板,来二十间上房!”
老板用手掂了掂银子,笑得满脸褶皱。
“好嘞,二十间上房!”
另外一支队伍的领头人皱着眉头,“老板,我们的五间上房呢?”
他长的很粗矿,口音很重,人高马大的,掌柜的足足比他矮了两个头。
他费劲的抬头仰望,“不好意思啊客观,上房没有了,您看……”
“砰!”
话音刚落,身前桌子被人一脚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