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猜的一点都没有错!
墨兵这次是又被而来,甚至是铁了心要和自己合作,刚才的沉思也是在思考着要从这件事中获得什么好处,每个人都是在为自己的家族活着,墨兵也不例外。
两人的争论很是激烈,几乎都已经是脸贴脸了,墨兵很明显也没有料到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为什么和一个老狐狸一般,在利益上面居然是寸步不让,不管是他用出苦肉计,悲情戏码,还是套近乎,全都没有效果。
在谈及利益分配,李沐就是一个石头,雷打不动,自己提出的价码是一压再被压,随后在李沐掏出书院规划图纸,以及许诺这书院中,会有墨家的老师前去讲学,老墨顿时缴械,就变成李沐说什么,他都点头的程度。
没办法,一个流派想要长久的留存下去,就需要后继有人才行,而他们自己偷偷摸摸的肯定不行,若是有一个朝廷的书院愿意接纳他们,让他们学习墨家的学说,那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天上掉馅饼。
尤其是李沐说这个学员中,可能会成为权贵子弟学习的地方,老墨的头就点的更欢实了!
对于李沐的这个说法,他是相信的,一个十六岁少年能有如此成就,这要是还说人家没有真本事,那就是瞎子;而现在能有机会跟着这样的人物学习,谁会不愿意,怕是很多人争破头皮都要进去。
而听着两人交谈的墨重水已经是陷入了狂喜当中,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一天能真正成为老师,而不是跟父亲一样,种一辈子地,这个改变实在是有些惊世骇俗。
要不是书院这事到现在还没有音信,恐怕他都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立马动身去长安。
对于两人的表现,李沐很满意,果然,书院这个东西,在大唐,对于所有读书人都有无法抵御的吸引力,但心中也是有些激动,这就出来走上一趟,啥也没干,就画了个饼,居然把墨家这头巨鲸钓上来了!
有了巨鲸的加持,那书院的实力绝对暴涨,要是再有狗屎运把公输家,道家,阴阳家,这些流派全都进入书院,怕是李二红着脸都要来抢人。
就凭借一个能吊打整个工部的老墨,李沐觉得李二就值得冲动一次,毕竟,要是老墨当工部尚书,绝对不会出现动滑轮与定滑轮换十个铁匠炉子的事情。
利益谈完,双方的沟通就变得欢快起来,而李沐也是将朔方的城墙规划图给了老墨,术业有专攻,这个问题交给老墨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而老墨则是拍着胸脯跟李沐保证,这件事一定办的妥妥的。
对此,李沐毫不怀疑,他需要这个城防来看墨家是否真的那么强,而墨家则是需要这个城防设计扬名,双方都需要一个确信的媒介,让互相坚定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迫不及待想要大干一场的老墨拱拱手就和李沐告辞,李沐也没有阻拦,将两人安排在一个大院子中,就提着剩下的酒去找老牛,作为如今朔方城中最高的军事将领,城中的变化,他必须掌握的清清楚楚。
李沐今天有客人这件事,老牛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作为军中将领,又是陛下钦点要好好保护李沐,李沐的一举一动全都在他的眼中,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任何可能有威胁李沐安危的人,他不介意主动出手解决。
原本他以为今天的也许是一个老朋友,或者什么大能,但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会是墨家这样的存在,对于李沐说的将城防建设交给墨家,他没有任何意见,原本这城建就是李沐一手操办,李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他只需要把任何不安定的因素解决就好。
他此时的重点,就只有李沐提来的半瓶酒,他才不管谁剩下的,只要有酒喝就成,军中之人,谁不是酒鬼!
李沐拉来的一车酒精,现在就存在城中地窖,若不是李沐一本正经的说那酒会把人喝死,他早就偷偷拎出来喝了,但那地窖门口如今已经成为整个城中最受欢迎的地方,每天都会有大批军卒坐在那,无他,就想闻闻酒香,解解心理的馋劲。
老牛自然也是其中一员,那酒窖他每天都要去上一次,现在总算是有口酒喝,他自然不会客气,军中禁酒令,对于将军之类的来说,约束力近乎没有,老牛逮住瓶子就是猛灌,不一会,脸上就已经是通红一片,舌头也开始打结。
“小……小郎,这高度酒……就是……好,不错!不错!”
“不愧是五十贯的酒,我老牛,服了!”
“另外,这……建城之事,小郎,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跟俺老牛汇报,大胆……”
说着说着,又是一个酒嗝打了出来,呛的李沐直捂鼻子,不用说,老牛把高度酒当绿蚁酒喝,整太急了,这一下就醉倒了,眼睛迷离的厉害,一副似倒非倒的状态,但手还是抓着酒瓶子,不愿意松手。
挥了挥手,让老牛亲兵照料好他,李沐转身离开。
雪依旧在下,没有丝毫因为李沐的喜悦而改变,突厥受灾比中原严重这点,在朔方城完美体现,雪花明显都比中原的大上不少,若不是有存盐,这朔方城早就被大雪掩埋。
晚上的朔方城是没有人清扫街道的,毕竟妇人和小孩都要睡觉,李沐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花上,随着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嘴角忍不住的露出笑意,并且有着越来越大的趋势。
出来这一趟的收获,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仅仅是墨家,就让他兴奋的不能自已,让这原本感到有些枯燥的建城之事,多了些许趣味。
唯一让他有些担心的也就只有跟着薛万彻深入草原的程处默了,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主动投进战场,这是在后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在大唐却是稀松平常。
他能做的也就只有祈祷,没人能拦得住想要振翅飞翔的雄鹰!
程处默是,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