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峻气得要爆炸,真想给她一巴掌:“什么叫不关我的事?你信不信我让她们两个现在立刻马上都回来,你这是在自寻死路你知不知道?”
“你非要这样做,那我也没有办法!害死我的不是别人,是你!”这家伙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找事情。
颜峻气极,又推了她一把:“我从前一直没看出来,你竟这么心机深沉,不声不响,胆大妄为。”
黄玉馨被他这些粗暴无礼的动作弄得有些恼了:“你这么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他上一世不满燕王仗着与他父亲交好,干涉他的亲事,曾暗里让人绑了柔嘉郡主,连她都瞒着,还以为柔嘉真的遭人绑架。
人跟人在一起久了,总会潜移默化。
“我哪里跟你一样了?我做什么和你一样了?”颜峻跳脚。
他偶尔是有些爱乱来,但他有分寸,什么做得,什么做不得,哪里就和她一样了?
又想起上一世两个人无法无天,干的那些荒唐事,她慢慢软了语气:“你要真想叫她们回去就叫吧,我会自己去想办法。”
她准备去拉小院门的门闩,被颜峻拉住衣袖:“你等等!”
颜峻抓了抓头,无奈道:“算了算了!既然你不怕死,我也不拦着,但你得告诉我,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我也好心中有数,万一有事,说不定还能想办法帮你一把。”
“不必了,这事不用你插手,你别来给你添乱就行了。”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给你添乱了?”颜峻看她瞪着他,回瞪道:“你也就敢在我面前凶。”
“桑雏,你送我回去!”
站在阴暗处的桑雏看了看颜峻,等着他发话。
黄玉馨气结,终于完全体会到当日柔嘉的心情。
颜峻总算稍微找回了点面子,见天色已晚,她又是偷偷被带出来,时间太长,怕屋里丫头发现,闹起乱子来,就不好了。
桑雏见颜峻点了头,过来又要扛她,黄玉馨后退一步问道:“你能不能别反着像扛麻袋一样扛我?”
颜峻失笑,桑雏有些不知所措。
桑雏是正常女子身高,黄玉馨比她矮半个头,体形纤瘦,走到她身后,朝她背上一趴道:“背着我不就好了。”
桑雏身体矫健有劲,又是几个纵身,最后轻飘飘地从敞开的窗子里落进屋里。
为了稳妥,她又命桑雏去做了一件事。
第二日一早起来,她正愁着怎么才能出门,江萝来报说,夏韶华又在二门外等着她。
这真是瞌睡遇上枕头,合适得很。
夏韶华没有坐马车,她骑的马,黄玉馨让桑雏也去马房骑了马带着她。
今日她们几人全是着的男装,夏韶华说是听沈贺说今日是她舅舅玉石矿开张的日子,怕她不好出门,特意邀她去看热闹。
三人刚走出黄府街边的叉路口,突然一辆马车疾速从另一边路上冲过来,把夏韶华吓了一跳,生怕自己的马受惊,一边用手拍着马脖子安慰,一边骂道:“这一大早的,是赶着去投胎啊,跑这么快。”
黄玉馨看着疾驰而去的马车,刚刚一晃眼的功夫,她好像看见鼓起的车帘缝中有一道翠绿色的身影,莫非是阿珩?她早上去族学的时候,穿的好像就是翠绿色,这车也正是从族学那个方向过来。
“桑雏,你赶快去追那辆马车,阿珩在车里。”她人已经从马背上跳下来。
桑雏立即策马追上去。
夏韶华还傻站在原地:“馨儿,你是说你妹妹在那马车上?”
“韶华姐姐,你现在带我去族学里看看,我要确认一下,是不是阿珩。”
夏韶华觉得先去看看比较好。
二人闯进族学,齐先生院子里传来朗朗读书声,她也顾不了那么多,冲进去一看,阿珩正好好地坐在那里,一室的人惊愕地看着她。
幸好齐先生不在课堂上,她反应过来后,飞快地跑出院子,夏韶华还在院子门口与看门婆子纠缠,其中一个婆子又去叫了几个小厮过来,那几个小厮一起也打不过夏韶华。
“韶华姐姐,阿珩没事,我们快走。”
夏韶华翻身上了马,随后一把把她也拉上去,二人逃出了族学。
待逃远了,夏韶华喘着气道:“馨儿,下回我穿男装,你能不能别喊我姐姐了?”
黄玉馨没心思和她说这个。刚刚那个马车太诡异,细想下不免让她觉得,是故意为了引开她身边的人。
夏韶华发觉她有些发抖,不安道:“馨儿,你怎么了?阿珩她不是没事吗?”
“我们先不走,就在这里等着桑雏回来。”黄玉馨慢慢冷静。
夏韶华当然没有意见:“好,反正我也没什么正经事。”
等了有小半个时辰,没等回桑雏,又是一辆马车从她们面前奔过。
夏韶华还在错愕,黄玉馨已经清楚看见,那帘布特意扎起来的马车里,阿珩被捆了手脚堵着嘴,拼命挣扎。
“快!快追那辆车!”她大叫。
“抱紧了!”夏韶华策马狂追。
清晨,街上人不多,马车走的全是人少的偏僻路线,她果然小看了刘仁修这个老东西,真是太狡猾了,下三烂的阴招一使出来,当真无人能及。
马车终于在西城区一处废弃的染坊前停下。
她们追到时,车夫已经不知去向,明知是陷阱,她还是义无返顾的下马,去马车上救下阿珩。
扯掉阿珩口中的布巾,她大哭道:“阿姐,阿姐,我好害怕。”
“不怕!阿姐在这儿呢,走,我们快走。”黄玉馨顾不得解她身上的绳索,打算把她抱下马车。
果然,一阵细碎的脚镣声伴承着脚步声传来。
五个衣衫褴褛的死囚拖着脚镣朝她们围过来,按桑雏所说,吴青枫已经盯上这些个死囚,那他应该就在附近,都这样了,为何还不现身?
夏韶华手上没有武器,她随手抄起旁边染布用的竹杆当作长枪,对黄玉馨喊道:“馨儿,快过来。”
黄玉馨手指微颤,替阿珩解身上的绳子,阿珩见了这些人,哭得更厉害:“阿姐,他们是什么人?我怕!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