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他话才说完,一群穿着暗红色禁军侍卫常服的带刀禁卫拨开人群,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那吴青枫。
袁三喜拖着被打肿的腿上去行礼:“禁卫大人,你们可算是来了,您快看看,那群人把咱们药铺给砸的……”
吴青枫暗郁的眼神瞟向黄玉馨,饶有兴味地打量了半天。
禁卫司除了在皇上出行时充当仪仗队之外,平日里管得也比较宽泛,巡逻时遇上这种打架斗欧之事,也会抢了顺天府捕快的活来干。
黄玉馨被他这种放肆的眼神看得有些上火,怀疑他并非巡逻偶遇,而上特意尾随她而来。
江萝已经不知不觉地挪到了黄玉馨身旁,这种架势,她还是第一次见。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吴青枫算准了她们会从侧门后面那条街上走,带了五个人在街角候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倒要看看,是谁那么胆大,敢当着他的面,提永诚候府先祖的出身。
黄玉馨暗叫大意,吴青枫不仅记仇,还非常小心眼,他认出自己后,肯定会想方设法找她的麻烦。
果然,吴青枫大手一挥道:“把这些人全都给我带回禁卫司,我要一个一个审问。”
李烨立即把黄玉馨护在身后:“官爷,您带我们去可以,这小姑娘也是刚来,什么都不知道,就不必带了吧。”
吴青枫没有理他,对身后的五个侍卫说道:“说了全部带走,听不懂?”
那侍卫们齐声答是,就要动手。
李烨顾不得伤痛,跳起来道:“官爷,这位姑娘可是永安候的侄孙女,工部侍郎黄祀元大人的亲闺女,她与这些事无干,您还是先放她走吧。”
吴青枫早就猜出来她的身份。吴贞儿数次在他面前提及过她,如何聪慧美貌,如今亲眼得见,这美貌还果真是名不虚传,就是小丫头牙尖嘴利,惹到他了。
“且慢!”眼见那几名侍卫要动手逮人,黄玉馨从舅舅身后站了出来,问道:“吴佥事,我只是想问问,你打算如何带我回禁卫司,若是查明,我与此事无关,且还是受害者,请问你又如何向候爷和我父亲交待?”
果真马车上说话的人就是她。吴青枫就是在等她开口说话,根本没打算带她回禁卫司,为了这点小事,与永安候府结仇,祖父可能会扒掉他一层皮。
吴青枫露出一抹讥笑:“黄小姐,你说的话我记住了,今日我可以先放你回去,若是查出你与此事有牵连,禁卫司自然会再去找你。”
明明就是他侮辱永安候府在先,这人当真是不可理喻,为这一句话,追着她从城东到城西,还是他这个禁卫指挥使佥事一职太闲了?
黄玉馨不爱惹事,不代表她怕事,从容不迫地道:“那就请吴佥事好好调查此事,日后有需要,我一定全力配合禁卫司办差,绝不推诿。”
“你放心,我吴青枫办案,从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李烨觉察出吴青枫一些言外之意,又见二人互瞪着,暗流涌动,本着做生意和气生财的惯性思维,谄媚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吴佥事了,有您替草民作主,那闹事的贼人必定跑不了。”
吴青枫昂着头瞥了他一眼,对着那向名侍卫冷喝道:“闹事的,全部带走!”
李烨,袁三喜还有陆彬自然也要被带走。
李烨非常自觉地任由侍卫给他来了个五花大绑,并对黄玉馨说道:“馨儿,舅舅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乖,先回去。”
黄玉馨知道吴青枫这个人并不会乱来,倒也不是很担心,和江萝一起出了门,又见吴青枫并没有绑了桑雏和桑梓,她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带着人上了马车,准备回家。
吴青枫不抓那两个武婢,纯粹就是觉得女人麻烦,况且禁卫司也没有那么多多余的地方关押女人,太不方便了。
第二日晌午,李烨三人就被放了回来。
为了怕她担心,李烨又特意让人去黄府送了信报平安。药铺的事还没有论断,一时也没法静下心来安排矿石开采的事。
直至三日后,李烨又让人传了消息来,吴青枫已经查明,那帮人是受另一家药铺老板的唆使,故意寻衅滋事,目前,已经把另一家药铺老板收押问审,估计不日就会出结果。
三月初九,春试正式开始。
由于刘氏的外孙邵锦成正在此次应试之列,她也早起烧了香,磕了半个时辰的头,直到磕得有些头昏眼花,认为诚意已到,方才起身。
黄淑惠一个人在她那院子里坐不住,又回了黄家来住。
主要还是邵锦成在进考场前给她说了一些话,让她坐立难安。
刘氏见她不停地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晃得她头更晕,出声道:“惠儿,这才是第一天呢,成儿这般用功的孩子,定然不会叫人失望的,你且安下心来,静静地等着就是了。”
黄淑惠猛地坐到了母亲对面,几经犹豫后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倒不是这个。成儿他今日一早,忽然和我说了一些话,听了他说的,我这才着急的。”
“哦?他说什么了?”
黄淑惠想了想说道:“他今日一早问我,是不是考完了试,就准备要给他说亲了,我回答他说是呀,他这年纪也不小了,与他一般大小的,早都娶妻生子了,等他考完了,自然也是要准备娶亲的。结果,他就要我答应他,他若是考中了,娶谁都由他自己选,我当时一想,这孩子这些年只知道读书,也没什么见识,哪能由他自己选呢,我就不答应,然后他竟然威胁我,说我不答应,他就不去考场,最后没办法,我就答应了。”
刘氏一笑道:“小孩子说说而已,到时真考中了,咱们找几个合适的,由他选不就是了。”
黄淑惠摇了摇头:“我自己养的儿子,我自己知道,他向来什么都听我的,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竟然敢威胁我。”
刘氏宽慰道:“依我看哪,孩子也是太紧张了,在你这个做娘的面前撒个娇,倒把你给急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