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惜怜的目光粘在了八角台九皇子周慎的身上,没有太在意杨氏与黄玉滢,只黄玉馨吃饱了,感觉有点撑了,不禁暗笑着,她果真是吃饱了撑的,想去看看黄玉滢在搞什么名堂。
她带了江萝一起,才刚刚起身,又见杨氏急急地回来了,上来就把她拉到一旁说道:“馨儿,你快快去和郡主说说好话,滢儿她又惹祸了。”
“她惹什么祸了?”
杨氏心急如焚还不忘给女儿辩解:“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说来说去,还是要怪那高括,撞了人不赔理,还说了些不中听的话,你也知道滢儿的脾气,就骂了句瘸子,正好让郡主听见了,就不高兴了。”
“高括?可是与四姐姐定亲的那位?”
“正是!”
杨氏容不得她磨蹭,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就过去了。
走出大厅,在游廊拐角处,柔嘉早就命人把黄玉滢按在地上抽得双颊红肿,此刻正抽泣不已。
那高括带着个家仆一瘸一拐地正好与她们撞个正着。
她骂什么不好,偏偏骂瘸子,柔嘉最听不得这两个字,偏又让她听见了,必竟燕王就是个名副其实的瘸子,看来平日里多些教养总是错不了。
柔嘉看她过去了,也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黄玉馨也知道自己与柔嘉没什么交情,不管她求情有没有用,她还是得说上两句:“郡主,这是怎么了?”
柔嘉依然冷着一张脸:“这个贱婢也不看看这里什么地方,不懂规矩就先去打听打听,这里是她能乱嚼舌头的地方?”
黄玉馨赔着笑脸道:“我这姐姐向来是个心直口快的,却是没什么坏心思,不过郡主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算了?她刚刚还不服呢!说我们燕王府有什么了不起,那本郡主今日就让她看看燕王府倒底哪里了不起。”柔嘉把手一招:“来人,把她绑了,放到大厅的台子上去,我要所有人听到她给本郡主道歉。”
杨氏闻言差点没晕了过去,这样一来,事情闹大了,名声也毁了,自己女儿以后还怎么说婆家?
黄玉馨见状,只能硬着头皮拦着道:“郡主,能否给我几分薄面,饶了她这一回?”
柔嘉还未回答,颜峻吊儿浪荡地过来了:“柔嘉,得饶人处且饶人,一点小事这样闹,你也不怕王爷关你的禁闭。”
柔嘉原来嚣张的气焰立刻敛了几分,倒不是她怕颜峻,而是他的身后还跟着程晏。
程晏的出现,让柔嘉如同变了个人,连说话的语气也变成了温声软语:“我何时闹了?既然你们都来替她求情,那我今日暂且放过她。”
柔嘉瞟了黄玉滢一眼又道:“骂人不骂短,今日我且看在你堂妹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你立刻给我走人,今后不许再踏入琼华楼半步。”
杨氏立刻跪下谢恩,拉了黄玉滢起来就要走。
黄玉馨也只好跟着告辞:“多谢郡主不记她过错,我们就先告退了。”
颜峻急道:“她回她的,你干嘛也要走?”
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半路撞坏一辆马车,让车夫回去换了车,现在不跟着她们一起回去,还指望后面再派车夫来,做梦!
“我与她们一道来的,自然是要一道回去了。”
颜峻道:“你难得出来一趟,晚些让郡主派个马车送你回去不就行了。”
柔嘉说道:“一辆马车而已,小事一桩。”
杨氏内心翻江倒海,拉了女儿半步不曾停留,才不管她与王惜怜走是不走。
黄玉馨也不想在这里多呆,跟着她们一道回去也省事,朝柔嘉道:“郡主好意我心领了,下次有机会再来做客。”
颜峻跳出来张开双臂拦住她:“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刚刚我还帮你求情,你翻脸就不认人?不许走!小爷我今日说不让你走,你就不能走。”
黄玉馨眼睁睁看着杨氏走远,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与颜峻起争执,不由得恼怒异常。
颜欢冲上来一把抓住颜峻的手说道:“哥哥,人家要走就让她走呗,你这样强留,有什么意思!”
黄玉馨趁机越过他,朝杨氏追去。
“你管我有没有意思,放开我,再不放开,可别怪我对你动手了。”
“你敢对我动手试试?我现在就去告王爷去。”
颜欢说完,真的撒腿就跑,要去找燕王告状,颜峻气得跺脚,想了想,还是追上去哄劝。
柔嘉本来还想去与程晏说上两句话,又怕颜欢真的告到父王那里,那她也脱不了干系,只好也跟着追了去。
待杨氏带着黄玉滢从大厅中路过时,撇见八角台上,王惜怜正抚着七弦琴,配合着九皇子在台上舞剑。
杨氏眼眶泛红,费尽心思,今日全是给她人做了嫁衣裳。
黄玉馨确认了几次,才敢相信,台上抚琴之人就是平日里文文静静,还有些怯懦的王惜怜,搞不懂她是怎么有勇气敢登上八角台的。
眼看杨氏带着人快要出琼华楼,黄玉馨无奈追上去:“三伯母,劳烦你们在马车里稍等下,等怜表姐下来我们一起回去。”
杨氏怒气无处发泄,愤恨之下,又见左右无人,甩了自己婢女环儿一巴掌:“你还往里面看什么看,下贱婢子,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
环儿捂着脸委屈巴巴地看了黄玉馨一眼,若非她多话,自己也挨不了这一巴掌。
黄玉馨真是高估了杨氏的肚量,也难怪黄玉滢总是处处惹祸,与她平日里狭隘的心思不无关系。
各家的车夫都在琼华楼外的凉亭里候着,黄家车夫见了自己家主子出来,立刻就去把马车赶了过来,黄玉馨眼睁睁看着杨氏一行人上了马车走了。
江萝焦急地道:“小姐,她们走了,我们要怎么回去呀?真的又去求郡主吗?”
早知如此,这一趟就真不该来,这下好了,杨氏母女二人肯定又要把这笔账算到她头上。
“九妹妹不用担心,一会儿我让张家的小姐载你回去。”
程晏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黄玉馨回头看他,这芝兰玉树一般,清俊和煦的少年眼里满满的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