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嘈杂声打断了刀若辞的回忆。
“你这馆里有没有收过受伤的人?若有的话就赶快交出来,别连累你掉了脑袋!”
一个粗豪的声音道,语气很是蛮横,另一个声音比较温和,刀若辞听得出来,是管这儿一片的胥吏的:“老乐啊,这是刑部的兵爷们,你快说说,从昨天到今天,你有没有收过受伤的的人?”
来了!
刀若辞立即转身向里,装着睡着了。
乐道安有点儿不安,想到刀若辞的模样,心里生出几分警惕,莫非这货又惹了什么事?
待要说几句谎话打发他们,那头领模样的人已经对下属吩咐:“进去搜!”
几个兵丁掀开帘子走进内室,头领和胥吏低声说着什么,打量着这间医馆。
糟了!
乐道安顾不得听两人说什么,目光转动,停在药柜上。
药柜底下的暗格里,有一把雁翎刀,那刀很锋利,杀死这两个人没问题,只不过里面还有几个兵丁,刀若辞那家伙又受了伤,不知道能不能收拾得了。
这会儿城门刚开,进出城门的人不少,也不知杀了人之后,能不能闯得出城去。
要么在后院挖个坑,把他们的尸首一埋,然后把名贵药材收拾一下,混出城去?
转眼之间,乐道安心里转过无数念头,他慢慢移到药柜边,微微弯腰,手探向药柜暗格。
呛啷一声兵器出鞘的声音。
“你这是!不许动,你这伤怎么来的!?”
小药童啊的一声哭了出来,留在外面的两个人面色一变,头领抽刀出鞘,乐道安只一迟疑的功夫,头领的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兵爷您别激动,别激动!”
内室传来刀若辞惶恐的声音,听着中气十足:“兵爷,我这是犯了哪条律法,好好地在自己家医馆里,就……”
“少啰嗦,先把他绑起来!”
“哎哎,兵爷您温柔点啊,我腿上可还有伤呢!”
“绑得就是有伤的,没伤的我们还不绑呢!”
一阵锁链撞击声。
“兵爷,你把我绑也绑了,总得跟我说一说,我犯了什么事吧?”
乐道安心里叹口气,看样子刀若辞另有打算,他这是想混到牢里去做点什么?
他配合地举起双手,跟着兵丁首领进了内室。
刀若辞脖子被锁链锁着,一个兵丁抓着铁链的一头,另一个把刀对准他,见乐道安进来,刀若辞喊道:“乐大夫饶命啊,是你让我去房下去,亲自动手解开了渗出血迹的纱布。
乐道安心提到嗓子眼,看到伤口的时候又瞬间落了地。
他终于明白,这臭小子的伤口为什么这么古怪了!
一个兵丁从外面进来,向首领禀告:“房一说,以后就不再来了,但是你店里那伙计,也得让他消停点儿。”
乐道安出了一身冷汗,思忖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要不要半夜里摸到他家杀了他灭口,脸上却是陪着笑道:“王爷你也是知道的,那打杂小子脑子简单,看多了话本子,成天拿着把破刀瞎练,以为自己是什么武林高手,咋乎着要去江湖上闯一闯,其实呢,他连上房铺个稻草,都能从房上掉下来!”
胥吏却不答理他的话,低声笑道:“昨儿夜里,有人摸到宁王府去行刺,好像功夫很高的样子,你知道的,宁王那个人……”
王胥吏露出一言难尽的样子:“咳,哪个官儿好,哪个官儿坏,老百姓心里都有一杆秤,我们做这行也是为了糊口,其实心里都明镜似的……哎哟不说了,这活儿还得干下去哪!”
王胥吏屁颠颠地追着兵丁去了,乐道安盯着他的背影,目光晦涩,这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他说起宁王,是有意还是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