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暂时还没有分出胜负,倒是考核已有成绩了。
赵升旭几人又不想看棋局了,拉着谢谨行往内园去,韦裕还惦记着他的钱呢,不太想去,赵升旭也不管他,拉着谢谨行就跑。
“也不知你成绩如何?若是能拿头名,谢兄你可不要见外啊。”赵升旭非常积极,谢谨行眯着眼打量他。
“你这么积极?”
赵升旭一顿,然后哥俩好的攀着他的肩膀,乐呵呵的不说话。
方毅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他你还不知道吗?哪是着急你,是想借你之手拿下头名的奖赏而已。”
谢谨行瞥了眼心虚的赵升旭,“头名的奖赏是什么?”
方毅咬了口梨,“一盆墨菊,市价百金,独一无二。”
百金,那就是千两,“一盆花而已这么值钱了吗?”谢谨行对花草不了解,但现在还未到秋季,菊花按理也还没开,不该这么贵。
“那可不是,幸亏是没开,不然就该千金了。”见谢谨行不以为然,把梨核丢了,拍了拍手,搭在谢谨行肩上,“你不知道了吧,听闻这墨菊还是先帝时为了大长公主培育的,大长公主极爱菊,只可惜这墨菊不过刚开两季,大长公主便香消玉殒了,先帝思念大长公主见不得这菊,宫人便往宫外送了,后来当今登基便让人收回宫里尽心养着,前些年赏给姜先生了。”
赵升旭接着搭话,“本来姜先生是推拒的,因为姜先生更爱兰,但陛下赐又不好一再不要,所以大家都以为姜先生会送人的,我祖母特别喜欢这菊花,但是吧姜先生也奇怪,不喜欢也不愿意卖,所以大家就一直私下托关系想要拿到手,结果听说前些日子陛下又召了几位先生进宫说话,然后姜先生等人就办了这个端午宴,大家猜测是陛下的意思。”
所以这也是今天宴会这么多人的原因,甭管是不是陛下的意思,只要在这里扬名了怎么着都能让陛下有所耳闻的。
谢谨行便明白了,所以他们一直让他拿头名也是这个原因了,不过还是拍开了方毅的手,拍了拍他摸过位置的衣服。
方毅笑着在身上擦了擦手,心虚的不敢继续搭着他的肩。
“可,若是拿到了这墨菊又怎么好送人或卖出去?”这一个不好就是看不上赏赐之物,一个罪名下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方毅笑道:“这有什么,陛下又不会真的追问这菊花的下落,再者你以为那些人若拿到菊花就真的会好好养着吗?私底下偷偷送人巴结权贵的多了去,往外一说养死了谁会去追究?”
赵升旭点点头,“就是就是,本来吧我是不太想拉你下水的,但这不我们几个人里就你学识不错,再过不久就是我祖母的六十大寿了,我只能寄希望于你了。”
赵升旭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最得赵老夫人的喜欢,祖母生辰自然也想送点贴心礼物了,但是这囊中羞涩,而且好的东西可不是好得的,这不有个更得老人家欢心的东西在此自然就想努努力拿到了。
谢谨行也不介意他的小心思,说来宴会的事还是他们告诉了他他才知道的,再者他对墨菊也没有兴趣,参宴不过是扩大交际圈,科考的学子若是在学子中没有一些美名也是吃亏的。
“这头名我也不一定能拿到,你也别寄希望于我了。”谢谨行是真的没有什么信心,他一个现代人,作诗画画这种风雅事是真的不行,也就只能写写时策这种东西,但他的策论,他并没有什么信心。
如果方毅说的是真的,这宴会是皇帝的意思,那想来也是为朝堂一直争的军饷一事有关,他的策论可是有大半都参考着现代的军队来写的,不一定能入得了这些先生的眼。
“诶诶诶,策论要公布前三甲了。”旁边的学子扯着同伴往前头跑去。
大家都想知道策论的前三甲是谁,毕竟这次的题是真的有些难度。
边境一事他们这些只知帖经墨义的书生也不太了解,自然作答时就落了下风,大家都觉得这次应该是矮个子里拔高个。
“快走。”赵升旭也忙着拉谢谨行往前跑去。
三人刚站定,姜先生就笑眯眯的摸着胡子站出来,旁边的书童躬身拿着三张卷子。
“策论一试,前三甲,第三是江南林学子。”
“林学子?是那位正与汾阳王世子比棋艺的林公子吧。”
“可不就是。”
“啧啧,怪道总说江南多才子,这边境一事江南那种安乐之地竟也能拿前三甲。”
姜先生也不管底下众人的私语,继续道:“第二名是,肃州李学子。”
“原是肃州啊,难怪,这边境一事肃州本来就比我们这些中原学子了解。”
“这边境之州的学子只拿了第二,这第一又是谁?”
“是啊,我原以为是那林公子,今日里头来得颇有盛名的还有何人?”
文人中自然也是圈子的,一般都是同乡一个圈,彼此间的信息怎么也能了解一二。
赵升旭和方毅对视一眼,眼里都是兴奋,他们是看过谢谨行策论的人,眼下这最有才学的林公子已经排除了,那么......说不定呢。
姜先生摸了把胡子,拿过书童手上的卷子,“头名,京城谢谨行。”
谢谨行三个字一出,大家都愣了,这是何人?怎么从未听过。
赵升旭和方毅兴奋极了,一人一边晃着他的胳膊,“谢兄,我就说你可以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升旭简直想叉腰大笑,他的墨菊呀~
旁边的学子也听到了他的话,惊讶得看向中间那个清隽身影。
“这位谢学子在何处啊,头名可是有奖赏的,让老夫也见见。”姜先生把卷子给书童拿去张贴,这也是规矩之一,为免有人觉得不公,前三甲的卷子都是要张贴出来供人参阅。
“这里这里。”赵升旭和方毅忙把谢谨行推出去。
一时间谢谨行承受着四面八方的打量,他倒也不慌,毕竟在现代时每年每季度不都得要作为领导发表讲话,还被母校邀请回校做嘉宾演讲,面对记者的犀利提问都没有慌过更不要说这区区几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