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兄今年不打算考院试了吗?”韦裕问道。
他们这一群人里头,要说真读书的可没几个,可这谢兄可与他们不一样,那可是有真才实学的,上次赵升旭拿着国子学博士布置的一篇策论与他,他做了一份后赵升旭便偷懒把他的给了博士,没想到竟得了个一等,当然,最后赵升旭也被罚了,因为那显然不是他能写出来的水平。
自那之后他们便知道这谢兄是与他们不同的,将来是要走仕途的,他们这些功勋世家子弟,若没有功名,将来多数是恩荫进的朝廷,确实不同路才对,但他们就是这么聊得来。
“不好说,这些时日确荒废了,未曾读书,且清明将至,过些时日还要回去祭祖,琐事繁多,有些力不从心。”而且还要盖房子,那些果树种下去也不是就成了,还要雇人去沤肥驱虫等等,都是要心力的事,他实在是难以分心。
“啧,倒也不用那么急,以谢兄的才华,可去一试,若不中也可积累经验,且考完院试,再去考国子监,胜算更大。”方毅琢磨了会道,国子监也不都是他们这种靠恩荫进来的,也有寒门子弟,不过都是在四门学或是太学里头,国子学里都是恩荫进来的。
“方毅说得没错,且你已在博士那里有了名,若是去考胜算也更大。”韦裕道,“对了,今年进士考似乎有些难度呢。”
“这也不奇怪,毕竟去年才刚撸了好多人下马,朝廷正缺人呢,听我爹的意思,圣上本想着需要人,但有宁缺毋滥,所以这次的进士考可能圣上也会出题。”方毅的父亲是御史令,统领底下众多御史大夫,消息来源广泛,且御史令可是有权参与政事决断的,这事估计十有**是定的。
这还是谢谨行第一次接触到朝廷的消息,若不是因为占了原身不帮着人实现理想有些说不过去,他并不太愿意进朝堂,毕竟伴君如伴虎啊,不过在这朝代,如果没有权势,是很难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谢兄你怎么看?”赵升旭问道,他们这些人当然是想要他进国子监了,那样以后吃饭都多了个人啊,想想功课还有人帮着作弊,啧。
“容我想想,想考国子监也并非易事。”这话确实不假,国子监考试就相当于一个低配版的进士考,难度可想而知,而且国子监多数都是招一些县学府学或者其他书院优秀学子,这几种他都不占,而且原主为了守孝也早就离开书院了,他也不愿意再选择一个不太好的书院。
“反正还有时间,照我看呢,你就先试试院试,你又颇有才气,想来不会差到哪里去的。”方毅道。
谢谨行谢过他们的意见,这段饭,自然也是谢谨行请客了。
一行人吃完后,赵升旭几人还要溜回学院上课,便在酒楼门口分别,不过见谢芃芃也跟在后头,赵升旭还是没忍住问了他们要去哪,毕竟他还想约谢谨行吃晚饭。
“我和舍妹还要去一趟布匹铺子。”谢谨行接过吃饱的小外甥道。
“去哪个布店?顺路的话一块走呗。”方毅咬着刚卖货郎卖的糖葫芦道,见有小姑娘,还顺带多买了串递给谢谨行。
谢芃芃收到糖葫芦还懵了会,忙看向哥哥,见哥哥点头才敢小心的咬了口,然后默默向那位公子行了一礼。
方毅等人见她不似自己家中的姊妹那般嫌弃倒是松了口气,又对这位谢兄竟然陪妹妹外甥逛街实属敬佩,他们就从没有过,家里的女子出门向来只爱去那些胭脂铺子首饰铺子,着实无趣。
“那便一块吧。”谢谨行还觉得不好一起同行,但想想又觉得他太过局限了,他是一个现代人,即使到了古代也没有被那些礼教束缚,他想要谢芃芃可以自由自在的过着属于她的童年,堂堂正正的出门游玩。
虽然这个想法在大时代下很难实现,但是有他在一日自然希望她能够开心自在。
而赵升旭几人在聊天中得知谢芃芃竟然在跟着他读书真的是吃惊了好一会,他们家中的姊妹也读书,但是与他们读的都不一样,虽然谢芃芃不会作诗,但是她现在已经在详读论语了。
现在的女子读书只为识字算账,将来出嫁也有一份底气,但少有人家会正经培养女儿,像谢家这样的不算富裕的人家,竟然是正经的教导女子,实在是少见。
谢芃芃本来是懵懂的听着他们说话,但后来几位公子惊讶的看着她,她心里就打起了鼓,她虽然知道穷苦人家少有读书人,就连她家也是因为哥哥她才有机会读书,但她并不知道贵族女子也是少有像她这样能够正经读书的。
“谢兄可真是疼爱令妹啊。”韦裕看了眼懵懂的举着糖葫芦在吃的谢芃芃道。心想他是不是回家后也和家里的姊妹探讨学问一番。
不只他这么想,在场的几人心里都有这个想法,他们平日里就算在家也少和家里的姊妹玩,想着是不是回去后也可以一块玩玩,互相学习一番。
且不论他们回家后主动去后宅和姊妹联系感情吓了家里人一番,单说谢谨行看着他们这样,失笑道:“我家里便只剩一个妹妹和外甥,若不好好待她们还有何颜面见爹娘长姐?”
众人一想也是,不过,“到底是少有人比得上谢兄。”赵升旭看着他抱着的小孩子,又看看他身后的小姑娘,只觉得这位谢兄与他以前见过的寒门子弟都不一样。
谢谨行笑着摇摇头,毕竟他们所处的时代不同,民主社会自由时代与封建时期是真的完全不同。
“好了,我们先回学里了。”到了布匹店,几人便和谢谨行告辞,谢谨行看着他们走远后,便和谢芃芃进去买衣服。
“快入夏了,还是先做几条薄被,再给你裁几身夏衫,安安便等到仲夏再做夏衣。”
“那哥哥呢?”谢芃芃见兄长只考虑了她和安安,却没提自己,忙问道。
“自然也有。”谢谨行腾出一只手揉她脑袋,让她自个去选料子,他自己则是选了一身天青色和鸦青色的细棉布。
谢芃芃在女掌柜的帮助下选了一身鹅黄色和湘妃色的料子,打算裁两身近来比较流行的襦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