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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州镇府衙
县老爷刚刚躺下准备睡个午觉,门口便传来了“咚咚咚”的鼓声。
老爷更好衣裳,升堂的时候,打了个哈欠,脸色十分不善。
“张孙氏,怎么又是你?”见到来人,不由地拧紧了眉头。
这个张孙氏,上次平康王在的时候不知怎的突然改了证词,让自己来了个措手不及,险些镇不住场子,与自己不是一般地不对付。
“青天大老爷,您可要替我做主啊!”
张下孙氏哭喊着,磕下了响头,额头在地板上撞得“碰碰”直响,几下便红了一片,加上她脸色雪白,泪眼汪汪的样子,好不凄惨。
难道说这妇人今日真有大冤情?
县令不由地也被她的情绪感染了几分,抛去了初来时的不耐,变得严肃起来。
“啪”重击了一下惊堂木,县令问道:“张孙氏,你有何冤情,速速道来。”
“禀老爷,民妇的相公死了。”张孙氏道。
县令一愣:“你上次不是说你相公的病已经好了么,怎么突然就死了,难道是又有其他的什么事?”
“请老爷明察,民妇的相公的病并没有好,上次......上次是因为有人胁迫,畏于王爷的权势,这才撒的谎。”
县令面色一拧,又是“啪”的一声。
“大胆妇人,公堂之上怎可当堂愚弄朝廷命官,将朝廷威严放在何处?”显然是动了大怒了。
张孙氏吓得一哆嗦:“大......大人,民妇不敢,民妇上次真的有苦衷,如今民妇已然知错了,特来投案,民妇的相公也因此丧命,也算是受到报应了。”
说着张孙氏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帕子,摊开来放在了地上,里面赫然放着两锭银子。
“大人,这是那人给我的银钱,我们不该一时财迷心窍,想着撤了这官司便可以白白得这么多银钱,这才撒谎做的假证。
一共是五锭银子,共五十两,我们这穷苦人家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后来盖房子,买地花了三十两,这是剩下的。”
大人见她那样子,心中已然信了九分,嘴上还是不松口念道:“我怎么知道你这次不是在骗我?”
张孙氏急道:“大人,民妇真的知道错了,民妇的相公是真的死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证明民妇这次没有撒谎。”
不经意瞟了地上的银子一眼,张孙氏突然有些激动,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双手将银子捧起。
“大人,这银子,银子也是证明,民妇发现这银锭子上有标记,定不是普通的银子,请大人查看。”
县令闻言直起脖子,将目光停留在张孙氏手中的银锭上。
差役忙上前将张孙氏手中的银锭接过,呈了上去。
县令拿起银锭仔细看了看,又在手中颠了颠,将银锭传给了一旁的师爷,师爷也仔细瞧了瞧,对着县令点了点头。
果然,这银子不是民间能用的银子,乃是宫里流出来的,一般作为赏赐所用。
每个银锭除了在固定的位置有标记,大小重量也是相差无几,比民间的普通银锭要规整的多。
这银子涉及到宫中,而这张孙氏又恰巧是在平康王殿下过来的时候临时改的口供,让县令不想往平康王身上联想都难。
这皇亲贵胄,不想以势压人,平日里花点银钱办事也算是正常。
但这次不同,出了人命官司了。若是张孙氏咬着不放,传扬出去,恐怕平康王都有些难办。
“大......人,可是瞧出了什么?”张孙氏见县令看了银子半天没说话,忍不住问道。
县令忙将手中银子放下:“今日之事,还有太多疑点,等本县派差役去现场勘验实情后方能受理,你且退下吧,明日再议。”
“大......人”这决定显然不是张孙氏想要的,她微微愣了愣,还准备为自己分辨两句。
县令显然并不准备理张孙氏,充耳未闻,带着师爷起身便离开了堂上。
“师爷,你看这事可怎么办?”刚到后堂,县令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急急地问道。
“老爷,您莫不是怀疑这事是平......”师爷往京都方向指了指,禁了声。
“若张孙氏所言不假,那就只能是这个可能。”县令虽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想我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又如何敢与那亲王对上,真真是要了命了。”县令小声嘀咕道。
“那大人打算如何办?”这事师爷也不敢轻易出主意,只能问问情况。
“唉,能挨一天是一天吧。但愿公孙氏明日便不来了。”县令叹了口气道。
“大人,不然明日称病,衙门先歇息一日?”师爷见县令避之不及的模样,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称病?”县令愣了愣,很快便反应过来了。
“治标不治本,只能解一时之急,但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一招奏效了。”
“大人,你说,咱们这里既然出了这事,需不需要给京都的平康王府里去封书信,先知会一声,万一事情收不住,王爷那里也有个准备,日后自然会念着您的好。”
县令眸中一亮:“妙哉,若是双管齐下,确实不失为一步好棋。师爷,不错,不错,这主意替本官省了大麻烦了。”说着对师爷投来赞赏的一笑。
“案子按部就班,咱不落人口实,即便是有个头疼脑热,办得慢些,想必也不是什么大错。我提前去了信,就算是最后兜不住,想必平康王也不会怨本官的,本官的官位就稳了。”
想通了此事,县令立刻畅快了,很快转忧为喜。
“来呀,本官头疼,想是昨夜偶感风寒所致,暂停开堂审案,去衙门口贴个告示,广而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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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县令吩咐完,捂着额头,急匆匆便往后衙而去。
不一会儿,金州镇的衙门口便贴出了告示:县令突发暗疾,暂停升堂审理案件两天,若有急情,可先将状子呈上。
也不是什么大事,众人看了一阵便一哄而散,一直关注着衙门的张孙氏自然也主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