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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大人,草民乃棠记茶点的掌柜李春茂,草民是为我家东家,也就是钱家少奶奶钱赵氏击鼓鸣冤。”李春茂道。
“大人,我家东家是冤枉的,李棠记酱料铺的酱料绝不可能吃坏人的!”李春茂说着激动万分,趴伏在地上。
金州令额头冷汗直冒,不知如何是好了,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平康王。
只见他看了旁边的书吏一眼,伸出一只手。金州令忙给书吏递了个眼色,书吏忙起身将本案上次公堂的笔录呈了上去。
堂上鸦雀无声,大家都静静地跪着,只等着平康王慢慢看完手上的卷宗。
平康王看完卷宗,淡淡问道:“李掌柜,我看这上说人证物证俱在,并且这人证还是李棠记酱料作坊的自己人,你又是为何喊冤?”
“回王爷,草民查到,这个陈记饭馆的老板十几天前便买了这酱料去,而且早有食客反应,他家十几天前已经在使用这个酱料做菜,按照这证物瓷瓶的大小,是无论如何是用不到十天的。
而堂上证物瓷坛里的酱料,剩下居然超过了一半,这充分说明这里面的酱料很有可能不是原李棠记的酱料。”
“陈果,可有此事?”金州令闻言忙接过了话道。
拿起惊堂木,正准备拍下,突然想起刚刚平康王被吓心中不悦的事,撇了撇嘴,忙将惊堂木轻轻放了下来。“这瓷坛里的酱料到底是不是李棠记的?从实招来。”
陈果低头不语,跪在地上的双腿吓得打颤。
李老太太也白了脸,低着头只哆嗦。
堂上陷入了短暂的静谧。
张孙氏此时也不知怎的了,突然立起身,大叫一声。“大人,民妇有话要说,民妇的昨日夫君突然好了,经郎中查明,而是他本身吃不得酱料里的豆子,并非是酱料的问题。”
金州令一愣,“张孙氏,这么说,闹了半天,此事全是误会咯?那日堂上验明酱料的兔子是怎么回事?”
“民妇实在不知。”张孙氏趴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来人,传仵作上堂,重验证物。”
他倒是要看看,上次堂上的兔子是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范安将兔子带了上来,与上次一样,将酱料抹在菜叶上喂兔子吃了。但这次,一切都不一样了,过了大半个时辰,兔子仍是活蹦乱跳的。
金州令皱紧了眉头,这事也太奇怪了。
“这证物可有人碰过?”
“回大人,证物一直是按衙门的规矩在保管,没有任何其他人碰过。”差役道。
金州令讨好地看着平康王笑了笑:“王爷,您看这......这上次的时候分明不是这样的。”
平康王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堂上的张孙氏冷笑了一声。
金州令慌道:“既、既如此,原告撤回状子,此事便都是误会,误会。”
“既是误会,张孙氏,你可知随意诬告他人,可是要受仗刑的?来人啦,将张孙氏仗二十,以儆效尤。其他人一律无罪释放,李棠记铺子解封。”
平康王不等张孙氏受刑,突然站起身来。
“大人,案情已明,你接着判,我与王妃先走了。”拉起王妃大步往堂外走去。
“恭送王爷、王妃。”
金州令忙起身,将平康王夫妇送了出去,掏出帕子擦了擦头上新出的汗水,出了口长气。
回到座位上,拿起惊堂木,犹豫了一瞬,重重地“啪”了下去。
“来呀,给张孙氏行刑。”
平康王牵着花锦的手很快便出了衙门,笑道:
“小花花,咱们不看那行刑,太血腥了,不适合你看。咱们好不容易回了趟金州镇,咱们去看点好玩的。”
门口的衙役垂下了眼睑,心中暗笑。
真看不出来这传闻中喜怒无常的平康王,居然在王妃面前是这个样子。
花锦点了点头,明显心思不根本不在这儿,一步三回头的,临到门口停住了脚步。
“小花花,你担心那钱家少奶奶?”平康王脸上的笑容一滞。
“是啊王爷,刚刚我在堂上瞧了,她脸色不大好,看起来好憔悴,在牢里关了这么多天,一定吃了很多苦。我现在一点玩的心思也没有,不如您自己先去玩吧。”花锦愁眉苦脸道,还将手从平康王的手中抽了出来。
眼见平康王脸色暗了下去,旁边的衙役将头低了又低,脚还不自觉地往里面让了让。糟了,这平康王不会是要生气了吧,据说暴虐非常,可千万别迁怒我们。
平康王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愣了愣,又看了看一脸愁容不展的花锦,一把又将她的手抓了回去,这回还换了两只手握住,直盯着花锦,任凭她怎么挣都不松。
花锦挣了两下挣不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我不挣了。”
“不过一会海棠出来了王爷可不能再这样抓着不放了,会被人笑话。”花锦捂着嘴,在平康王耳边小声说道。
平康王勾了勾唇,没吱声。
两个守门的衙役挨得近,自然是一字不漏地听到了耳里,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憋不住好奇地抬起了眼睛,目光在触碰到二人交握的双手后忙不迭又落了下去,相互看了一眼,偷偷地笑了。
今日看了一回平康王的稀奇,也不枉当一回这衙门的差役了。
没等多久,海棠便被放了出来。
花锦挣脱了平康王的手,忙迎了上去。
平康王暗自看了看自己被挣脱的手,撇了撇嘴,无聊地搓搓手指,将手收进了袖笼里。
“海棠姐,你怎么样了?他们可有偷偷虐待你?”花锦关切地打量着海棠。
海棠握住了花锦的手。
“小花花,你别担心,我在里面很好的,姹紫每天都给我送饭过去。就是太安静了,一个人有些不习惯,除了这个到没有什么。这次幸亏有你帮忙,不然我也不知要被关到什么时候?”
说起帮忙,花锦自然想到了自家王爷,她回过头,看着平康王笑了笑。
“王爷,你过来。”
平康王看着花锦笑了笑,慢慢走了过去,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她与海棠牵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