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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您的手!”王夫人忙上前将冯相爷的手拨开,拿出了铜牌,用帕子包好。
“唉”夫人叹了一口气,“珠珠的事我也气,但再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出气。”
冯相看着低头为自己包手的夫人,眼睛扫过她握在手中的铜牌,如今这个东西回来了,是时候背水一战了。
他计划着趁着准备珠珠婚礼这三天,将夫人和老大、老二都送到安全的地方,如今有了这个铜牌倒是方便了许多。
既然平江王对他无情无义,他也犯不着对平江王多讲仁义。但愿他的将功补过,能起到点作用吧。
等以后清算的时候,能够功过相抵。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妻儿不受牵连。
当天晚上,冯相便以准备嫁妆的名义,将两个儿子和夫人都送到了城外的庄子上,如今京都只剩下自己和珠珠父女二人了。
冯相觉得豁出命去搏一搏,只要能将女儿救回来就算是不亏。
时光点点滴滴过去,两边都耐着性子只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行礼前的头天晚上,平江王果然守信,派人将冯芸珠送回了冯府,只不过随行的还带着两个婆子,据说是喜娘。
冯相反正是不相信的,这也就是防止他们父女二人单独说话特意安排的人。
在冯相看来,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女儿能平安归家便行。
太阳刚下山,冯相便回了家,命下人将大门大开,翘首以盼,只等着女儿归来。
等了不多会儿,便听到下人来报,平江王府的马车来了。冯相眼皮一跳,连忙起身,急冲冲地迎了出去。
刚出大门,便见到平江王府的马车停在门外,两个婆子正小心翼翼地扶着闺女下马车。
明珠见到父亲热泪盈眶,一声“父亲”不经思索便出了口,心中有很多话,有口难言,只能用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父亲。
“珠珠,你小心一些,还怀着身孕。”冯相怕她太激动再摔了,忍不住抬了抬手,满心满眼都是担心。
冯芸珠笑了笑:“爹,我好想你。”
一句话出口,冯相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好女儿,爹也想你。”
“相爷,小姐还怀着身孕,胎还没坐稳,总这样站着总归是不好,还是快进去吧。”跟来的婆子劝道。
冯相爷脸色一沉,自己与女儿说话,哪里轮得到一个下人插嘴。
“原来这便是你们平江王府的规矩,我今日才知,主子说话,一个下人也能随意插嘴的吗?”
婆子面色一紧,这本就是个得罪人的差事,反正拦着少让这父女二人说话,这个是王爷亲自交代过的。冯相爷就算是再厉害,也不能将自己如何。
“相爷恕罪,奴婢一时多嘴,但是为了小姐身体的心是好的。”随行的婆子做出个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清楚,该拦住的时候硬着头皮也是要拦住的。
冯相爷本也不欲在大门口久站,不过这婆子催促得实在是讨厌,才训斥了她。
他暂时是不能将平江王如何,但找个借口收拾个婆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懒得烦,一是打草惊蛇不好,再就是与这样的下人使手段,不值当。
“珠珠,来,外面风大,咱们家里说。”冯相道。
“好的,爹。”也许是经过了在平江王府的折磨,如今短暂的相聚,居然让冯芸珠从心中感到珍惜,也格外温顺起来。
冯相脚步微顿,看着如此温顺懂事的女儿,没由来的心中一阵苦涩,他那个活泼可爱的闺女从此一去不复返了。这一切都要怪那个可恶的平江王,自己为了他的大业兢兢业业,他居然在背后给自己一刀。
正是这猝不及防的一刀,让本来就不大坚固的结盟关系从内部分崩离析了,至少冯相是下定决心绝不让他好过。
因为有孕,一路上冯芸珠走得很慢,其他人也都就着她的步子,放慢了脚步。冯相只身在前面走,冯芸珠被婆子搀着在后面走。
看着前面走走停停的父亲,冯芸珠情不自禁地淌下了泪水。是啊,爹之前走路从来都是步伐又稳又快,何时这样过。就是因为自己,他才放下那一身的铮铮傲骨,变得委曲求全起来。
两个婆子忙看了前面的冯相一眼,掏出拍子,替冯芸珠将泪水擦净了,这要是被冯相看见,又是事。
到了厅里,冯相给冯芸珠特意指了个特别舒服的椅子,上面特制了专门的垫子和靠背,那是冯相这两日特意命人赶制的。
“珠珠,坐着可舒服?”冯相见女儿坐下,勾起了嘴角,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冯芸珠笑着点了点头。
“你......之前都还好吗?”冯相本想问冯芸珠的境况,看了看她身边紧挨着的婆子,只好临时换了总模棱两可的说法。
“父亲!”冯芸珠闻言顿时一股羞愤直冲脑门,情绪有些激动,眼眶可见的速度染红了。明明有千言万语却怎么也不肯多说,只是看着冯相。
冯相眉毛一拧:“你这身边的两个喜娘,今日又不作礼,怎么我们父女俩说个话也要盯着,没什么事便下去吧,这里用不上你们。”
“相爷恕罪!”婆子惶恐地行了一礼。“实在是离开王府的时候,平江王吩咐过了,无论如何不得离开侧妃半步,以保证小世子的安全。”
“什么侧妃、小世子的?只要我闺女还没嫁到你们王府一天,她就只是我闺女。在这相府,自然是想如何便如何,哪里需要看你们的眼色!”
冯相阴沉着脸,眸中一片萧杀之气,眼见就要雷霆大怒了。平日里在官场混迹惯了官员见了,都要抖下腿,莫说只是眼前这两个婆子了。心中一个嘚瑟,腿一软,差点给王府丢了脸。
“相爷说得是。”
“那你们下去吧,我们父女要单独讲两句话。”
“这......”婆子一脸为难。
“叫你们下去便下去,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再不动,我就请我府里的人来了。”冯相说着,一脸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