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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带着熊老四乘着马车回了她镇西的家里一趟,家里人人都好,特别是春妮,天天跟着虎子东跑西玩的,成为了好伙伴,经常一起帮忙加捣乱。
长时间没见熊老四了,春妮还有些认生,躲在王大娘身后,怯怯地喊着爹。
熊老四本欲带春妮走的,看她十分不情愿的样子,再者,心里也担心如今的娘子与春妮之间会处不来,在王大娘的要求下,同意了暂时不带春妮走。
等以后经常来往,与春妮熟悉之后,再将她接过去住一段时间,看看他与娘子相处的如何,再决定今后如何。
从城西回来,海棠立刻搬离了熊家的小院,主要是担心孩子的吃食问题。因为是早产,她的奶水并没有很多。她决定回钱家后要立刻给孩子找个乳母,这样孩子才不会跟着自己挨饿。
一行人乘着马车又回到了钱家侧门。如今侧门已经打开了,还是那日的那个下人在守门。
海棠带着孩子过去的时候,那人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没趴下。
海棠心中清楚,那日晚上的事,若是背后没有个得用的主子做主,一个下人是断不敢做出此事的,好在母子平安,便没有同他一般计较。
还有嫣红也很奇怪,明明知道自己有身孕,却不只一次表现的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肚子,这里面就值得深思了。
难道她以为,自己的肚子是假的?
想到这里,院子里谁给老夫人通的风报的信,基本就呼之欲出了。
如今带着早早,海棠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强大起来,而且必须强大起来,否则在这个府里,就不能将自己的孩子保护好。
回了自己的院子,一改往日里的随和可亲,立刻命人拿了嫣红。
院子里,海棠命人特意摆了个椅子,威严庄重地坐着,并且命人将院子里所有的下人都叫了过来。
立规矩这种大户人家管教下人的方法,她虽然没做过,但是在伯府早已是司空见惯,看得多了,学也学会了。
“嫣红,你是我的贴身丫头,以往我去哪里都要带着你,对你是头一份的信任,你可知今日为何要罚你?”
嫣红趴跪在地上,显然自从少奶奶带着小少爷回来,她已经猜到自己会有这个结局,并且也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
“少奶奶,奴婢对不住你。奴婢实在不知,您是真的有孕了。”
嫣红嘤嘤地哭道,任由悔恨的泪水顺着鼻尖滴落在青砖上,化作一个暗圈。一如她的心,染上了颜色,就永远再变不了白了,永远会有一个暗色的圈圈。
“我有孕不是早就公开的事实吗?院子里都知道的事。怎么偏偏你就认为我没有身孕?”
“奴婢,奴婢......”嫣红断断续续的,答不上话。
海棠靠了过来,在嫣红耳边轻声道:“因为你有私心,要替二房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所以才会对各种小细节格外注意,而且有了疑问也不敢当面问我,这才造成了这个误会。你说,我要是此时将你送回二房如何?”
嫣红瞪圆了眼睛,眸中闪过一丝恐慌,猛地磕了几个响头。
“少奶奶,奴婢有罪,求您绕过奴婢这一回,不要将奴婢送回去。”
“怎么,你怕了?知道你这次传错了消息,依着二房的秉性,定不会有好下场。”
“少奶奶良善,若是将奴婢送给二房,必定会被撵出府,奴婢便没有了活路。求少奶奶可怜,念在奴婢平日里服侍兢兢业业的份上,饶过奴婢这一回。”
海棠直起身子,点了点头。“你这样说,似乎也有些道理,毕竟服侍了我一场,该有的体面,就应该有。就算要处置,也该是我们大房来处置。”
海棠说着看了旁边的姹紫一眼,姹紫欠了欠身子,狠盯了跪着的嫣红一眼,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来人啦,嫣红服侍不周,差点害得主子受累。当众鞭打五下,降为普通丫头,以儆效尤。”
在伯府的时候,海棠便对那个当众打板子的事深恶痛绝,伤害性够大,侮辱性也极高。来到钱府后,自己做了主子,便改了惩罚,改为抽鞭子了。
嫣红听到处罚,怔了怔,很快便一脸感激地又磕了好几个响头,将额头撞出了一个红印。
感激涕零道:“奴婢谢过少奶奶,少奶奶,小少爷洪福齐天。”
在院子里跪着受完了刑,嫣红进了海棠的屋子,跪着谢了恩。
海棠斜靠在床头,她如今还在月子里,不适合长时间的久坐,应该多躺着。
看着嫣红一脸悔恨加感激的神色,轻轻问道:“嫣红,你知错了吗?”
“奴婢知道,奴婢不该瞒着少奶奶,就算是有什么难处,应该告诉少奶奶,而不是偷偷受到二房的要挟,做出错事。”
“知道我为何放过你吗?”
“奴婢不知,少奶奶心善。”
“我和小少爷的命都差点搭上了,少奶奶我还不至于善到这个份上。
我放过你,自然是因为你不是此事祸起的根源,也没有亲自动手。你对我,还算是保有良知,所谓将心比心,你的善意我也能感受到。”
嫣红活了这么久,也见过几个主子,第一次发现主子居然会设身处地得为下人着想,激动地又趴在了地上。
“能伺候少奶奶,是女婢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那你还想继续伺候我吗?”海棠道。
嫣红又是一惊,猛地直起了身子。“奴婢还可以吗?”
海棠笑了笑。“如果我愿意,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嫣红除了感激,什么也不会做了。“奴婢谢过少奶奶。”
“不过我有个条件......”海棠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得将功赎过才行。”
“少奶奶尽管提,奴婢什么都愿意做。”嫣红一刻也没有犹豫。
海棠向着嫣红招了招手。“你过来。”
嫣红忙起身靠了过去。
海棠心里知道,自己带着早早回钱府必然会引起一系列的事来。为母则强,为了儿子,她不得不早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