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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来了冯芸珠一阵娇呼。“爹,不用这么较劲吧......”
冯相板起脸看着她。“跪好,背挺直,脚并拢,否则加跪一刻钟。”
冯芸珠见父亲似乎是认真了,不敢再造次,撇了撇嘴,老老实实地跪好了。看着老神在在看书的老爹,心中一阵懊恼。自己这是求情不成,反而自投罗网了?
屋里静悄悄的,冯相见她老实地跪着,无聊地翻了几页书,实在看不进去,索性将书一摔,站了起来。
“你说说,天这么晚了,外面又乱,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总想着往外跑。万一有个什么事,可怎么办?”
冯芸珠低下了头咕噜道:“这满城都是官兵,处处盘查的,戒备这么严,能有个什么事?”
冯相本是烦躁地在冯芸珠面前走来走去,听她如此一说,脚步突然顿住了。
“对啊,这满城的官兵,你是怎么躲过被盘查的?正常情况下,我这会子应该是跟着官差去官府领人才对。”
冯芸珠面色一僵,想起了袖口里的铜牌,进府后来得匆忙,还没来得及还回书房。
“就......不用怎么躲啊,我是个女子,又没什么危险,自然不是防范的对象。”
冯相看着她身上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男装,满脸的不信。
“就你这样,有个女子的样子么?我怎么瞧不出来你是女子?”
冯芸珠这才想起自己如今还着着男装,不由面色白了。这算是自己拆了自己的台吗?只能低头不语,以免多说多错。
冯相确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在了冯芸珠跟前。
“珠珠你......你是不是偷拿我书房的铜牌了?”
既然话已经问到了这个份上,冯芸珠再掩藏什么也掩不住了,只能点了点头,一脸视死如归模样。手也伸进了袖笼里,将那个铜牌牌拿了出来。
“爹,还给你吧。”冯芸珠将铜牌牌放到了父亲手上。
冯相脸色铁青,一把握紧了手里的铜牌,伸手就要一个巴掌。看着冯芸珠,终究没舍得落下,转而高呵一声。“来人,请家法。”
“手伸出来!”戒尺拿来了,冯相亲自动手,照着冯芸珠的手就是十几下,直到看到她手肿了起来,终究是停了下来。
“今日这事就当是你的教训,记住这痛,日后不要再有下次。”
冯相丢下戒尺,转身向门外走去。临出院门,方才放出话来,免了大家的跪,当然也包括冯芸珠的。
奶娘忙将冯芸珠搀了起来,用帕子净了净手,赶忙上好了药。
“我得好小姐哟,你这是怎么啦,犯得着跟相爷对着干吗,听老婆子句劝,早些服软,哪有这顿板子。”
冯芸珠笑了笑,只觉得手心火辣辣的,带着丝药膏的清凉,倒也不算太难受。
“何妈妈,你不明白这里头的机窍,爹他这已经算是放水了。”若是知道我将相公偷偷带出城去,只怕罚得比这重多了。
“什么机窍不机窍的,老婆子我弄不明白,我只知道这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相爷是真心疼小姐您的,打了您他也不好受。刚刚出院子的时候,我远远的见了,以前从没见过相爷那副脸色。”
“唉,可怜了这一双玉手了,自小千娇百宠的。”何妈妈看着冯芸珠红肿双手,红了眼眶。
冯芸珠见何妈妈一大把年纪了,说哭就哭,有些慌了神。“何妈妈,您别这样,我明日就去找爹认错还不行吗?爹一定会原谅我的。”
“真的?”何妈妈吸了吸鼻子,将泪花忍了回去。
“嗯嗯”冯芸珠点了点头,状似轻松地挥了挥手。“况且,你看,我这手也没有多疼,我又不会真记他的仇,认错是一定要认的。”说着还将父亲刚刚放下的书用指头夹了起来,一不小心书页刮了下掌心,疼得龇牙咧嘴的。
“您小心着点!”何妈妈见她那顽皮的样子,摇头笑了笑。
小姐自小就是这样,不管与人起了什么争执,很快便会过去,从不记仇,所以府里的人,从主子到下人都喜欢她。
翌日,太阳刚出来,冯芸珠就起身了,早早地去了书房。
刚出来这样的大事,君不是君,臣不是臣的,朝堂自然是开不了,相爷就一定还在府里。
父亲最敬业,也爱读书,逢休沐的日子,都是在书房里。也不爱出府,与京城里的那些权贵相交。在外永远是一副严厉,生人勿进的样子。
所以在朝堂上,远没有林相受到百官的拥戴。
依附平江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用父亲的话说,太后和皇上已经有了林相,不需要自己再去锦上添花了。
其实父亲做的这些事,冯芸珠都能理解。但只是她从心里,更愿意帮相公,并不是说她不爱父亲了,不爱这个家。而是她打从心底认为,相公除了她便是孜然一身了,什么也没有,若是自己也不向着他,该是怎样的悲惨?
她见不得吴越悲惨,一想到他一个人冷冷清清,她这安生日子就过不下去。
手上的伤并不重,父亲打得时候没有用狠劲,抹了药,过了一晚便消了肿,只是按上去有点疼,如果不碰到,根本感觉不到疼。
冯芸珠屈起手指,用手背敲了敲门。“笃笃笃”
“爹,你在吗?我来赔礼道歉来了。”这吆喝声嚷得院子外面都能听见。
冯相正在屋里看书,本不欲理她。谁知,过了一会儿,又响起了敲门声。想起她手上还有伤,忍不住开了口。
“要进便进,我这书房你都不请自来好几回了,偏偏搁这里装。”
冯芸珠闻言笑了笑,爹就是喜欢这样呛着人说话,多少年了,仍旧是改不了这个怪脾气。
手上不便,干脆用胳膊撞开了门。“咔嚓”一声,动静有些大。
冯芸珠不好意思地朝着冯相扬了扬手。“爹,不好意思啊,手上有伤,只能这样开门了。”
冯相眼睛在她晃动的手掌上停了一瞬,垂下了眼睑。
“不是说来赔礼道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