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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跟着伙计进了一个昏暗的屋子。
“许四马上就到。”伙计丢下一句话,便退出了屋子。
吴越在屋里等了一刻钟左右,进来一个人。他远远的站在暗处,看不清模样,声音也故意压地很低:“是张老三与你说的我?”
吴越装作胆小的样子,忙不迭地点头,轻颤道:“是的,他说让我来找你,就能出破庙。”
来人伸出手掌比了个数。
吴越眯起眼睛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两步。
“不得上前。”
来人忙往后退了半步。
“哦,我读书读得眼神不太好,看不太清楚。”吴越说道,不好意思地咧开嘴笑了笑,慢慢退了回去。
看来这个人警惕性很高,而且并不愿意别人认出自己。
“十两银子”那人收回手,说道。
“我们有两个人,我和我娘子。”吴越笑了笑,小声提示道。
“二十两银子”那人又说。
二十两银子,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数量可不少,相当于一个壮年一年半的工钱。
吴越心里非常明白,对方如此警惕,虽然自己袖笼里的银子就不只这个数,但也不能轻易地拿出来,一定要为难的拿出来,否则定会让对方怀疑自己的身份。
“二十?”吴越比了个数,微皱着眉头,显然是觉得这个有点贵的样子。
来人没答话,转身往门口走去。
“哎,您别走,我给,我给还不成吗?”吴越颤巍巍地掏出了两个银锭,在手里摸了几遍,这才递了上去。
“放桌上,后退三步。”来人道。
吴越只好一脸肉疼地将银子放到了桌子上,并依着这人的话,后退了三步。
来人才上前,快速地取走了桌上的银子。
一瞬间,吴越隐约看到,这是一个中年男子的样貌,还留着长须。
他将银子装好,转身便要出屋子。
“兄台,我在破庙里,癞痢头旁边,书生带着娘子。”吴越赶忙补充道,一副担心人家找不到他的样子。
毕竟是刚花了二十两银子,得装得像点才是。
“等着”来人丢下两个字,开门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伙计回来了。“客官,可要喝点茶水。”
吴越呆呆的,半天才反应过来,咧开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是有点渴,但是我没钱了,还能喝么?”
伙计立刻收了笑脸。“客官的事既已办成,便早些回去等消息吧。”转身出了门,丢了吴越一个人在屋里。
他在屋里呆了一会,自己打开门,依着刚刚的记忆,一会儿便到了大厅,迎面却碰上一个熟人。
“哟,这不是我们的吴书生吗?怎么今天跑这赌坊来了?”
猴精的人跟着吴越进了赌坊,在大厅里转了一圈,见到吴越从里间慢慢走出来,他一边打着招呼,眼睛一边往里间瞅。
“来这里当然是赌钱喽,我走了,你继续。”吴越板着脸道。
“哎,先别走啊,好不容易来一趟,再玩会。”
“钱都输光了,还玩什么,我可不借钱。”吴越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活像被人骗了钱的模样,脚下没停,绕过他继续往外走。
“没钱了呀?”猴精的人眼珠子一转,又往里间瞟了几眼,笑着跟着吴越也往外走去。
吴越察觉到了,停下了道:“你不是来玩的吗?跟着我干什么?”
猴精讪讪道:“我也没银钱了。大家住在一处,就一起走吧。”
吴越皱紧了眉头,这个人真的是好烦啊。
恰巧,这个时候,打铁的老师傅进来了。“这位相公,你娘子叫我喊你出去。”
吴越勾了勾唇。“不好意思了,兄台,娘子事大,我和老丈一块出去了。”
说罢,便跟着老伯出了赌坊。
猴精嗤笑一声,这个惧内的窝囊废,白读那些书了!
吴越寻了铁铺里的冯芸珠,二人回了破庙等信。
三日后的某一天,突然有人到破庙来寻自己,吴越出去一问,果然是衙门的人,来安排自己到百姓家里去住的。来人交代自己不能声长,并且告诉自己只剩下一个位置,只能告诉破庙里的一个人。
吴越点了点头,悄悄地走近了破庙,将冯芸珠和癞痢头叫了出来。他叫冯芸珠等在一边,单独与癞痢头说话。
“兄台这段时间多亏您照应了,我也没什么可报答您的。如今我与娘子要分去镇上住了。兄台,你如果手里有活钱,便去城东打铁铺子对面的赌坊寻许四。”
癞痢头挑了挑眉,很快懂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抬手抱了个拳。“多谢。”
吴越也行了礼,转身便带着冯芸珠跟着来人走了。
来人话不多,很快将他们二人带到一户人家,敲开了门,拿出了官府的公文给住户看了看。
住户苦着脸:“官爷,不是上个月已经安排进来一个了吗?”
官爷冷着脸:“你家的院子大,如今咱们县里遭了灾难,要多担待一些。这是个书生和她的娘子,吃的少,还能教你家孩子读书,你划算的。况且这是圣上的旨意,你想违抗吗?”
住户虽不大愿意,还是苦着脸收下吴越夫妻两个。
是啊,有一点这位官爷说得很对,这两个人一看就是不能吃的,万一不收,下次再安排进来一个能吃的,那就更不合适了。
那边吴越和冯芸珠刚走,猴精便从墙边窜了出来。
讨好的笑道:“老大,我刚刚都听见了,那间赌坊我去过,下次我带你去。”
癞痢头瞅了他一眼,没吱声,绕过他进了庙里。
说实话,自己心里还是不大愿意去别人家里的,那里哪有如今自在。
找到自己的位置,靠着墙坐了下来。
猴精也跟着进来,坐在了他旁边。这里自己一早就看上了,结果被那个书生和他娘子占了去。想起这些,猴精心里便不痛快。
“老大,是不是那个书生不让你说,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再说我本来就去过那个地方。
上次那个书生瞒着大家,偷偷去了那里,我就跟着去了。
之前他还去了当铺,应该是当了什么东西。”
癞痢头被他在旁边嗡嗡嗡地说得头疼,睁眼斜瞟了他一下。
“你很想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