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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要如何去与他说?毕竟是女子,他都没提,我怎好意思先开口问?”平儿小声道。
“那等他下次再找你说这事,你可得记着点,将你心中的想法告诉他。”海棠道。
自己也算是过来人,既然是一辈子的事,当然是说清楚的好。
“好”平儿抿了抿唇,郑重地点了点头,总算是下定了决心。
两个好姐妹,好久没见,又闲话家长了许久。最终海棠没有留平儿在府里,毕竟她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不能总围着自己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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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泾河水患,从西边的鱼县开始,向东蔓延,附近的云阳、柳州等城镇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波及。
冯芸珠和翠屏寻了个店,使了些银子,第二日天一亮便雇了个马车出城,往受灾地奔去。
她们也不知伯爷去了何处,沿途碰到逃难的灾民就询问,总算一点点摸清了路线。
吴越比她们出门早,目的也明确,都是男子,自然不比女子娇贵,几天之后便到了鱼阳。
正事不敢耽误,稍稍修整了一晚,第二日便出门了。
吴越并没有直接去当地的衙署,反而是着常服在这鱼县的镇上,还有周边的村子附近转了转。
此时,水患已经退去,鱼县县令正在命人修补泾河的缺口。
吴越巡查后发现,缺口附近的农田基本全被淹了,很多村里,房舍倒塌了大半。
家里有银钱的,此时正找了工匠在修补房舍。镇上唯一的破庙已经挤满了人,家里贫寒的,只能带着一家老小,住在街上店铺的屋檐下。
镇上的房舍比较坚实,并没有倒塌,如今也都清扫干净了。
只是每个房舍的外墙上都留下了一条深色的印记,那是洪水奔涌而过的时候留下的,似乎在记录着这个镇子曾经遭受的苦难。
显然这苦难才刚刚开始。失去的东西固然可惜,可如何活下去这个问题却在时刻困扰着那些刚刚从水患中逃脱出来的人。
镇上搭起了几个粥棚,应该是在官府授意下,由有名望的乡绅做的善举。
粮食有限,每日也只施粥一个时辰。还没到时辰,粥棚外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鱼县的粮价很高,已经到了米斗一千二百文的价格。
就算是官府授意,摄于官威,乡绅们只能施粥,但也不愿意将大把的银子往外扔。所以这施的粥看上去就像一碗水,看不见几粒米。
可就是这样的粥,也有人为了它大打出手。
如今留在镇上的百姓,都是有些家底的。每天靠着施粥和之前辛苦攒下的余钱买米度日。
实在是困难的,早早地就离开了鱼阳,往周边的城镇逃难而去。
吴越看了一圈,除县令命令人在修理河堤,这整个镇上真的是看不到朝廷的影子,也难怪户部尚书会说官员侵吞赈灾银两和粮食。
弄清了鱼县的大致情况,吴越便登门求见了当地的地方官,鱼县县令耿忠。
耿县令听说吴越是大理寺派来查案的官员,差点没抱着他痛哭流泪。
“这泾河恰恰就从我们县缺了口,田地都毁了,我手底下就这么点人,我太难了......”耿县令满脸悲情地诉着苦,将他在水患后所做的事絮絮叨叨都讲了一遍。
吴越听着直皱眉,耳朵都快起茧了,他还没讲完。
该有的礼貌有了,好不容易,等他讲完了,吴越便起身告退了。
耿忠等吴越走了,忙叫来了师爷。
“快去查查,这个新来的大理寺官员是个什么来头。还有立刻给那边去一封书信,将此事禀报上去。”
“是”师爷不敢怠慢,领命退了出去。
不多会儿,便回来将吴越的各种底细禀告的一清二楚。
耿忠听完大惊失色,“信写了吗?这次可不好办,咱们还是等回信再说吧。”
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大理寺官员,居然是冯相的女婿,这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冯相主管吏部,吏部又管理这他们这些官员的任命,所以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人物。
这次朝廷派了这么一个官员过来查案到底是何意思?自己又该不该帮他呢?
耿忠一时拿不定主意。
吴越这边出了衙署便将身边的小豆子派了出去,专打听这鱼县县令的过往事迹。
一个州县要想在户部拨付的赈灾银子和粮食上动手脚,要说他这个鱼县县令完全不知晓,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要想在此案上面寻找突破点,最快的方法便是直接从鱼县县令身上下手。
小豆子也算机灵,花了点银子,很快便打探来了消息。
此人在鱼县已经为官七八年,没有什么才干,因家里是鱼县数一数二的富户,读了些书,愣是花钱买了个官做。
而且耿忠并无大志,他只想好好的将这个鱼县县令做下去,直到终老。
因家里本来就不缺银钱,平日里偷懒居多,倒是没有做出什么大的坏事来,为官还算清廉。
那些平民平日里见的贪官污吏多,早就对官老爷不包幻想了,能做成他这样,在鱼县还得到了不错的风评。
吴越听完嗤笑了一声。
“如今鱼县已经这个样子了,如若还像他一样不求无功,但求无过,迟早要出大事情。上次灾民哄抢的事查得如何了?可了解清楚前后因果?”
“伯爷,这个小的也问了,那人只说应该是耿县令按着朝廷的政策,将一部分灾民安置进了那些镇上损失较小的百姓家中。
谁知这人对灾民不满,在家中非打即骂,还安排许多活给人家做。人家不干了,索性合起伙来将这个人家里抢了,霸占了人家的房子,将原主赶了出去。”小豆子答道,这都是他在县里的破庙,听那儿的灾民说的。
“这事如何了的?”吴越问道。
“耿县令将这灾民赶了出去,将房子拿了回来,从新让原主住了进去。这也是为什么如今大街上这么多人在屋檐下露宿的原因。”小豆子道。
吴越想起初见耿忠的模样,闻言笑了笑。“这还真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那分民入户的政策又该如何,可曾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