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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伯府的侧门停下了,冯芸珠下了车,发现侧门紧闭。
承恩伯吴越接了圣旨,连夜收拾了行囊,一早便带着小豆子离开的伯府。走之前特意交待了,紧闭门户,闭门谢客。
主子们全都不在,下人便随意许多,此时正围在一起吃酒讲话。
翠屏忙上前去敲门,过了半晌,只听里面一声吆喝“谁呀?”一个婆子才极不情愿地打开了门。
来人开门后,看到外面的伯夫人,惊慌失措的退到了一旁,低着头,嘴里低呼一声。“夫人恕罪。”
冯芸珠顾不上搭理她,急匆匆地进了院子,她现在只想见到表哥,将这个事情告诉他。
先是去正房走了一圈,没见着表哥的身影。
接着去了书房,记起表哥说过不喜欢自己进他书房,便立在门外,寻了个下人问道:“伯爷可在屋里?”
“回夫人,伯爷一早带着小豆子急匆匆地离府了,说是一阵子都不回来了,交代了小的们闭门谢客,不与府外往来。”下人道。
冯芸珠初闻眼露惊愕,呆愣了半晌,突然转头直奔厅堂而去。
两个哥哥还在厅堂坐着,她倒要好好问问,爹是不是一早就谋划好了。
“大哥、二哥,你们老实告诉我,爹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表哥根本不在府里,所以他才同意我回来的。”冯芸珠脸涨得通红,只觉得受了莫大的欺骗,老远的,还在庭前便嚷道。
大哥二哥老远便感觉到了冯芸珠的愤怒,一看这气氛不对,忙站了起来。
“嘿嘿,小妹,你这可就冤枉死我俩了,这我们哪里知道,爹的心思向来深不可测。”大哥冯云英走在前面,忙笑着迎了上去。
“就是、就是”二哥冯云雄在旁边附和道:“既然妹婿不在家,那我们就回吧,在这伯府也没啥意思。”
“哼,回去就回去,我正好要好好问问他。”冯芸珠扭过头匆匆走了。
这回她学精了,避着大哥二哥这两个爹的狗腿子,特意寻了家里的管事好好地询问。
“伯爷离家之前有没有交代过,去了何处?”
管事答道:“回夫人,伯爷并没有交代,小的只知道泾河水患,皇上下旨,派伯爷前去查案。小的猜想,应该是水患涉及的那些州县吧。”
“好了,你下去吧。”
冯芸珠吩咐道,看着管事远去的背影,她想,父亲是右相,这些个朝中的事情从他那里应该能打探出来。
可是父亲会告诉自己吗?他都准备让自己和表哥和离了。
冯芸珠心中有些沮丧,不过一会儿便缓了过来。既然父亲不说,自己就偷偷地查,书房总能找到些线索。
想通了此处,冯芸珠也不多做停留,立刻叫了两个哥哥起身回了相府。
回了相府,冯芸珠自然是好好质问了冯相一番,两父女因此闹得十分不愉快。
冯芸珠气得是冯相明知表哥不会在伯府还故作留情的模样,让自己满怀希望地去,垂头丧气地回。
冯相则是气自己那软萌可爱的闺女,居然因为一个外人忤逆自己。
第二日,冯芸珠趁着冯相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溜进了书房。
冯相这样的朝中大员,手中自然是有朝廷上很多重要的公文,书房设立暗阁,也算是最基本的要求。
冯芸珠进了书房,书架上都寻遍了也没寻到与泾河水灾相关的公文。累得气喘吁吁,心中更是气累,斜靠在书案一边。
一边用手扇风,一边眼睛在屋里快速的搜寻着。但凡稍稍有些可疑,他都会过去仔细查看一番。
一不小心,打翻了案上一个细瓷瓶。海棠忙伸手扶住了它,瓶子并没有碎,却不想从瓶口掉出来一个东西,“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这是......
海棠看着地上的铜片,这个她认识,分明就是什么锁的钥匙。
但是爹为何特意将一把钥匙装在瓷瓶里面,这又是哪里的钥匙呢?
海棠蹲**,将地上的钥匙拾了起来。
突然脑海里面划过一把锁的影子,手上这把锁的样子和大小,分明和那把锁很配的样子。心中隐隐感觉到,手中的这把钥匙就是那个锁的钥匙。
她将瓷瓶重新放好,又在屋子了翻找了一阵。也许是爹早有防备,真的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没让她找到。
为避免父亲起疑,她将钥匙又放回了瓷瓶中,回身离开了书房。
晚上吃饭的时候,一家人恢复了以往的其乐融融。
虽然冯芸珠与冯相昨日刚刚争过嘴,但在母亲和大哥、二哥的努力调解下,二人的矛盾也自然而然消散了。
冯芸珠本在自顾自地吃着饭,看着眼前温馨和谐的画面,脑海中不由晃过过去自己与表哥相处的画面。想着表哥如今一人只身在外地,一股酸楚直冲眼眶,眼泪沿着眼角淌了下来。
冯芸珠忙低头用碗遮住了脸,偷偷擦干了眼泪,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应和着二哥刚刚说的话。
回到自己的闺房后,也许是因为钥匙的刺激,她突然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要偷偷出府去寻表哥。
如果书房的钥匙是侧门上那把锁的钥匙那就最好,她直接开门出府。如果不是,她就翻墙出去,只不过费劲一些。
这件事她谁也没告诉,只是偷偷写了封书信,揣在了身上。
晚上她早早地睡了,实际上却是躲在帐子里思索着出府后的安排。
等到夜深人静,耳旁渐渐传来了翠屏清缓的呼吸声。冯芸珠估摸着大家应该都安歇了。
她穿好衣裳下了床,就着屋里的烛光,收拾了两套衣裳,还带了很多金银首饰和银票,便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
她先是去了小厨房,找了一把尖刀,寻思着一会撬门应该能用上,万一出了门,也好留着防身用。
然后才背着包袱去了父亲的书房。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撬开书房的门,进去拿走了瓷瓶里的钥匙。
她带着钥匙来到了侧门,果然,有了锁,下人们便放松了警惕,并没有守门。
插入钥匙试了试,锁一下便被打开了。
自己猜的没错,这个钥匙就是这侧门的钥匙。
冯云珠心中小小地庆祝了一下,背着包袱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