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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米斗所赚不多,但因为总量大,银钱进出快,相反会比那些屯粮的米铺赚得多。而百姓也从此中获得了不少裨益,于米铺的名望也有利。”钱久旭道。
海棠惊地怔住了,这才叫名利双收。
自己的那一套,不过刚学了些皮毛而已。同样是贱买贵出,细节上调整一下,结果却失之千里。
如若钱久旭再贪一些,米价回升的时候,捂住不放。那么确实可以大赚一笔,但屯粮的风险却是完全背负在了自己身上。稍有不慎,那粮食不能及时卖出去,便舍自己手里了。
“娘子?”钱久旭说完便发现海棠怔住了,他拽了拽海棠的手,轻声唤道。
海棠蓦地回过神来,反手激动地握住了钱久旭的手,满眼崇拜地望着他。“夫君,你真是厉害了,我刚刚悟到了。”
“这经商之道,品性原则决定根本,奇思妙想决定开端,若要成就一番大业,得享传承,细节上还得兼顾他人利益才行。”
“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经商要想得道,就得许之以利,与之买卖的人皆获益,还愁买卖不能长久吗?”
海棠说着站了起来,还原地转了个圈,满脸兴奋,自顾自地开心。
成婚以来的这段日子,海棠的变化钱久旭都看在眼中。她能这么快悟到,钱久旭见了满脸的欣慰,自己当初一时兴起娶了她,如今看来,却是得了个大宝贝呢。
“夫君,米铺既然要买糙粮缺银子,夫妻本是一体,我的棠记茶点,暂时也不开新铺,不会需要用大钱,前期开的铺子如今每日都有不少的银钱入账,不如匀过来,暂时给你的米铺用一用。
再说,夫君你的私库如今也在我手上,我记得其中有几家醉云楼的,那每日的活水却是不少,也可以拿来用。
还有......”
海棠叽里呱啦的,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还欲多说,被钱久旭打断了。
“米铺是钱家的产业,并非我的私产,钱家也不只我一人。一码归一码,咱不能用自己的私产填钱家米铺的坑。若是匀点银钱过来用用也不是不可,但是得比比入账算是借的。”
钱久旭如此一说,海棠便想到了远在金州镇老太太和二老爷。
是啊,是得算清楚,夫君辛苦为钱家谋划也就算了,咱不能上杆子去送银子给人花,关键别人还未必会念自己的好。
金州镇钱家
一大早,二老爷钱瑁便急匆匆地进了老夫人的院子。
“母亲”
不等丫环通报,他自己掀了帘子便进了屋里。
老夫人刚起身,听见二老爷在外头动静大,便往外走去。
“一大早慌慌张张的,像个什么样子?”老夫人呵斥了一声,走了出来。
“母亲,你可要管管你那孙子啊,再不管管,我们钱家的产业就要被他败光了。”二老爷钱瑁哭喊道。
老夫人不以为意,儿子如此也不是头一次了,每次雷声大雨点小的。一点风吹草动,便夸大其词。
“又是何事啊?值得如此大惊失色的?大房的管理钱家产业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会突然出大差错?”
“这次是真的,母亲,你就信我这一回。”
老夫人听他如此一说,突然沉下脸,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说吧,这次又是何事?”
“钱久旭高价收了好多糙粮,堆积在仓里。如今粮价已经跌了一半不只,米铺账面上已经亏了好多钱了。
最近我去打听了一下,他还要收粗粮,而且是加价收。
听说还将钱家其它铺子里的活钱都挪了过来,帮着收粮。
母亲,趁如今还没出大问题,你可得好好管管。不然咱钱家的产业这一下,就都要让他弄没了。”钱瑁说道。
老夫人见儿子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似乎是那么回事。
若是事情真如儿子说的那样,那钱家大房这回可就让自己抓住厉害了。
滥用家主权力,肆意破坏祖宗基业。哪一条告到族里,都够他担待了。
老夫人眼前一亮。说不准大房还会被取消经营钱家祖业的权力。
这样一来,钱家的全部产业不就全部落到了瑁儿的头上。
只是不知瑁儿这消息到底准不准呢?别又是个乌龙一场!如今族里可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话了。
想起前几次的经历,老夫人颇有些头疼。
“你这次消息可靠吗?别是道听途说,有没有证据呀?”老夫人道。
“我的娘哦,这次你就放心吧!我见粮价在跌,就将手下庄子上的余粮卖给他。
没想到,他是真的收了,真金白银的付了钱的,并非是闹着玩。”钱瑁道。
“真的?”老夫人闻言激动地站了起来。
钱瑁点了点头。
“走,我们这就去族里。我倒要看看,这次族里还怎么袒护他们大房!”
老夫人说着,疾步往外走去,钱瑁忙高兴地跟着,伸手扶住了老夫人。
老夫人带着钱瑁去寻了族里最德高望重的长辈,钱家九叔。
“九叔,你这次真的是要给我们做主啊。”
老夫人刚见着九叔的面,便哭天抹泪的,哭得那个凄惨。钱瑁也跟着做戏,一边劝着,一边跟着抹泪。
九叔远远地看着,颇有些头疼。
他这个侄媳妇太能闹人了,上次为了几盆花便来过一次,最后整出个误会,实在是没脸。
今次他本不欲见她,谁知她带着儿子死了心似的,非要求见,还说什么不见就跪在大门口。
钱九叔活到了现在,也算是半条腿迈进棺材的人了,儿孙满堂。如今什么都不图,只图去的时候脸上有光。
真叫侄媳搁大门口跪着哭,那像个什么样子。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这才将她们母子二人请了进来。
这个侄媳妇也是,这么多年了,这习惯还是改不了,上来就哭天喊地的,实在是闹人。
钱九叔也不说话,就在旁边看着,直到底下那两个实在流不出泪,只剩下干嚎的时候,才开口。
“哭好了吗?哭好了咱们开始说事。没哭好,可以继续,我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先去午睡了,等我歇好了,咱们再谈。”
说着转身便准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