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错？需要这样赔罪啊。”冯相没有端茶，冷淡道。
“我不应该吃着饭负气出走。爹，女儿都认错了，你就喝了这杯茶吧，我手都举酸了。”冯芸珠苦着脸，说道。
冯相听闺女说手酸了，忙伸手将茶盘整个接了过去，脸上仍是淡淡的。“好，既然你知道错了，今日就暂且原谅你吧。”
冯芸珠只觉得手中一空，立马眼睛亮了起来，顺杆爬。“爹，你既然不生气了，那是不是可以答应我下午所求？”
还担心冯相不清楚特意加了一句。“就是举荐相公参加明年的春试那件事，嘿嘿。”
冯相看着自己闺女殷勤的样子，默默叹了口气，惆怅道：
“闺女啊，你可知道，你这相公他是在利用你？”
冯芸珠看着父亲，万分认真地点了点头。“爹，我都知道，我是自愿被他利用的。”
“爹你不知道，相公这段时间对我又多好，那是我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就算是被他利用，我也认了。如果，能一直被利用，他就会一直对我好了。”
冯芸珠说起吴越，眼中撒满了星光，那股浓浓的甜蜜，像要溢出来。
冯相也被这眼神惊住，稍稍愣了下神。这女儿长大了，嫁了人，终究心都拐到别家去了。
长长地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无奈地说道：“算了，既然你爹有这能力，那就凑合用吧，左右我闺女欢喜就行。”
“谢谢爹”冯芸珠一听，这是答应了，高兴地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冯相的胳膊，摇来摇去的。“我就知道，我爹最疼我了。”
冯相也被她摇地端不住了，跟着笑了起来。“你这鬼丫头。”
接下来，他便真正地享受一番当爹的最高级待遇。
“爹，你快喝茶吧，我亲自泡的，还热着。”
“爹，你这烛光有些不太亮，我给你剪剪。”
“爹，你看书累了吧，我给你捶捶背。”
事情谈成了，冯芸珠心里止不住地高兴，格外殷勤起来。
如果吴越在这里，他一定立马就明白了，这冯芸珠初见他的黏人劲，到底是怎么来的。
冯相享受着闺女的伺候，心里暗自感叹，自己还真得好好努力，多增加点利用价值才行。
半个时辰后，冯芸珠才离开冯相的书房，心情愉悦，蹦蹦跳跳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第一时间去找了吴越，将爹答应自己的事告诉了他。
吴越听完脸上淡淡的，也没有很开心，只是十分有耐心地将她哄回房睡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冯芸珠走后不久，冯相就派了下人过来，找他去书房。
吴越勾了勾嘴角，跟在下人身后，去了冯相的书房。
冯相什么也没说，只说让吴越陪自己下棋。
这下棋最忌讳分心，稍有走神，这棋面上便能看出来，往往最能试探出对方的意图。
棋下了有一阵，冯相试探性地开了口。
“越儿，你为何急着参加明年的春试呀？”
吴越不紧不慢地落了一子，答道：“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是要有所作为，不说出侯拜相，至少要奔个前程。”说的意气风发，有大干一仗的架势。
至于真正的原由，他选择隐瞒，王家的三缄其口，不能排除冯相有干预的嫌疑。
“哦~是吗？我记得，你身上可是有爵位的。”冯相笑了笑，落了一子，盯着吴越道。
不太相信事情仅仅是如此简单，毕竟前段日子吴越还闹到王家去过。
吴越心里清楚，冯相已经答应了冯芸珠，这不过是在试探自己。
大概是知道了对方的意图，便更能放得开了。
他不急着回答，只专心地看好了棋局，等落完了子，才不慌不忙地答道：“岳父，我这里是不用愁，但是我的子孙后代呢，他们怎么办？我不能让吴家就这么败下去，科举是我唯一的机会。”
这话说的诚恳又真挚，想的也长远，冯相不由地也有几分信了。
想起前段日子，吴越母亲的事，保险起见，还是决定问一问。
“你母亲的事，后来可还有什么疑虑？”
吴越稍稍愣了愣，果然，问到这里来了，看来母亲的事确实与冯相有些关系。
他心中绕了几个圈，落了一子，故作气愤道：“也不知这金州府衙是找的什么人，本来就没有什么事，就因为一个仵作的臆想，整出这许多事。我当时也是慌了神，接连碰上这样的事，一下子钻进了死胡同了。害得我还特意跑到外祖家闹了一场，关系都生分了。”
“哦？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冯相故作不知道。
“是啊，岳父你不知道，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不过是凳子倒地的方式有些不对，就硬是说母亲的死有问题，可是这个可以作为证据吗？真是好笑。”吴越说着，十分气愤的样子，满脸通红，气得手抽抽，差点拿不住棋子。
“越儿，不必与这些人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我又上哪里去找个女婿来配给我闺女，哈哈。”毕竟是年轻人，冯相也没多高看他，这时便信了他，开起玩笑来。
“越儿刚刚失礼了。”吴越恭敬地行了个礼。
“都是自己人，无碍的。”冯相如今再看吴越，倒是顺眼了许多。
前面的事问完了，如今该入正题了。
“越儿，你觉得我会同意举荐你参加春试吗？”冯相问道。
“说句实话，越儿是想岳父帮忙的。”吴越笑了笑，坦然地看着冯相道。
“若是我不同意呢？”冯相眯着眼睛问道。
“岳父考虑的事自然是比我要周全，纵然是不同意，应该也是有自己的考量。如此，我便只好再等上三年，老老实实地参加乡试了，相信以我的才学，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吴越心里有了底，回答得格外轻松。
果然，冯相见他并不着急地样子，彻底放下了戒心。
“呵呵，看在珠珠的面上，我怎可能不帮你呢，举荐于我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吴越故作惊喜的样子，特意站了起来，冲冯相作了个揖。
“如此，小婿感激不尽，在此谢过岳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