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养猪的屋子,养了五只猪,目前看着还算宽敞,等到猪都大了,便稍微有些拥挤。
如果再抓猪仔回来,就得再搭养猪的窝棚才行。
海棠和平儿在镇上找到了泥瓦匠,在门口的菜园子外面再搭了两个窝棚,专门用来养猪。
小猪仔抓回来先在屋里养着,等稍稍大点,就赶到外面的猪圈去。
晚上城门会锁,她们一开始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幸好上次坐了钱久旭的马车,不然她们二人可能就要夜不归宿了,也不知王大娘会急成什么样子。
二人让老徐头每天晚上收潲水,到了早上城门一开就送到镇西的家里。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五只猪仔眼见着就大了起来。她们又抓了五只回来,将大起来的五只赶到了外面新搭好的窝棚里。
晚上有大黄狗在外面,一旦有什么响动,自然会叫醒屋里的人,她们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海棠和平儿现在每天最主要的活,就是收屋里的猪粪。
猪一大,吃得多,拉的也多,又在院子里,那味道十分的呛人。
为了让自己生活中少点臭味,海棠和平儿也只能辛苦一点,每天铲猪粪了。
他们在外面的猪棚的后面各自挖了个大坑,上面以竹子编起的板子盖好,只露出一小部分。
窝棚里也挖了沟,猪粪直接铲到沟里便可以顺着流到坑里。这还是搭猪棚的工匠给她们想的办法。
院子里的屋子是一早盖好的,没办法改动了,只能靠她们二人每天自己铲,再用桶挑到外面的粪坑里。
粪坑里的粪,留那里,平时可用来浇菜园子,倒也是两全其美了。
几只猪有了潲水养着,身上像发馒头一般的长起了肉来,三个月左右就过了一百斤,可以出栏了。
海棠她们又去卖猪肉的老板那里打听了,看看镇里有谁买整猪的。
巧的是,又是那个张屠户,他专门收整猪,大概十五文钱一斤,杀了之后再卖给摊贩。
海棠她们只好再去寻张屠户,这次还好,没有再让她们二人见到杀猪的场面。
张屠户不杀猪瞧着倒是和善,也热情,听说她们要卖猪,一卖还是五只,十分高兴,亲自带了牛车去拉的。五只猪,只只都有一百五十斤左右,一共卖了十一两一钱银子。
扣除这段时间买猪仔、买驴车、搭猪棚等花费的银钱,她们一共赚了三两三钱银子。再扣除付给老徐头的工钱一两八钱,她们净赚一两五钱银子。
二人和张屠户说好了,每一两个月过去收一次,因为她们目前养的猪再有一两个月也可以出栏了,这样交替着,每隔一两个月,便能卖出五只猪,得十一两银子。
海棠和平儿躲在屋里,算着以后的账,都乐得合不拢嘴了。
再往后,好些前期的花费都没了,时间也隔短了,每卖一次猪,她们差不多能净赚九两银子,分到每个人手中就是四两五钱,抵海棠在伯府两个月工钱还有多的。
于是,王大娘突然发现,这两个人铲起猪粪来越来越积极了,每次她刚起身烧火,这两人已经在猪圈忙活上了。
在养猪的这段臭并开心的日子,海棠和平儿有空了,也会在镇上闲逛,一是看看还能不能有其他的机会,二是花点银钱买点东西。
以前在伯府虽然每个月都有工钱,而且还不少。因为他们不能出府,根本没办法体会到银钱带来的乐趣,了吗,相府陪嫁有一百二十多台呢。”
“我看不止吧,你看这红担子都排到了城门外去了。”
“这吴世子生的真是俊俏啊。”
“那是,这二人一个伯府世子,一个相府小姐,倒是般配。只是不知,这新娘子的花容是否能配上世子的月貌了。”
几个妇人看着长街上长长的队伍,私底下议论的欢。
海棠站在人后默默地看着,是啊,这伯府的世子本就该配相府的小姐,这才叫天作之合,哪是自己这样的人能肖想的。
一个萝卜一个坑。自己就算和世子在一起,顶多也就是个小妾,一辈子被圈在那伯府中。连身体的自由都没有,更枉论做自己想做的事。这绝不是自己想要的。
一只手在胸口的衣禁里摸了摸,掏出来一个圆形的瓷片,边角已经被磨圆了,格外的圆润,在阳光下泛着柔柔的光芒。
海棠看着这个手里的瓷片,这是上次罚跪之前世子摔破茶壶滚到自己面前的,当时自己心思一动就收了起来。没人的时候总是喜欢拿出来看看,慢慢地竟然将边角都磨圆了。
既然世子已经有了他的妻子,自己是不是应该和他断的干干净净,将这个也一起丢了?
海棠举起了手,准备将手里的瓷片丢了,试了试,又叹了口气收了回来。
并不是她对世子还抱有什么希望,而是,过去的那些日子,她也曾经付出过感情,有过一些美好的日子,留着这个,也算是对那段美好的一个怀念吧。
毕竟,人长大以后,心态发生了变化,再难得回到以前那个懵懂的状态了。
海棠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回情归何处,又会嫁给谁。总之她难以像以前那样偶尔地率性而为,听凭心内感受了。
她如果要嫁人,一定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看对方的家世、长相、人品这些可见的东西,而将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埋藏起来,最后如父母一般,平淡终老。
“哎”海棠又叹了口气,用袖子将手中的瓷片擦了擦,收进了怀中。就让自己保留那一点点对情感的憧憬吧。
钱久旭自从那日遇险归家,病了一段日子,钱府里就闹翻了天。
老夫人又日日跪在了祠堂里,哭诉自己对不住死去的老太爷,没有将大房看顾好。
“啊......老爷,妾身对不起你啊,没有照顾好你的大儿子钱源,如今杳无音信,生死不明。如今孙儿又遭了劫,缠绵病榻,这都是我的过错。”陈老夫人听见外面下人的问安声,又是一阵哭诉声。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又不是你的过错。不过是天有不测,个人自有个人命。有的人命不好,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母亲何必把这些都怪在自己身上,要怪就怪他们大房命不好。”钱瑁在一旁说是在劝,实则是幸灾乐祸。
“要是旭儿再有个什么事,这大房一脉可就搁这里断了。老爷,妾身百年之后,如何能有脸面再见您?呜呜。”老夫人说着用帕子捂住了眼睛,痛哭起来。
“要是没脸见,就不要见。”钱久旭扶着云山走了进来。
自从被绑之后,他算是明白了,对于有些人来说,利益上的矛盾并不是平时的隐忍退让就能缓解的。
绑票之事,他已经找到了线索,基本能确定就是他的二叔钱瑁所为。
对外为了钱府整个的声望着想,他可以不去官府揭发他。并不代表他在府里还是要和以前一样隐忍装柔弱。
有些人,你越是柔弱好欺,他就偏要揪着你踩。直到把你踩死,他才能获得心灵上的快感。因为他自己一事无成,不能在强者身上得到成就感,只能靠欺负弱者来获得。而钱瑁恰恰就是这样的人。
“钱久旭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钱瑁闻言脸色一变,立刻站了起来,质问道。
老夫人还跪在蒲团上擦着眼泪,像没听见似的。其实她心里也惊了一下,这完全不像钱久旭平日的里的作风,也不知他这今日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