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见到两个丫环在自己的柜子里翻出来一件男人的袍子。接着,两个婆子上来架住自己,将自己带了出去。
此时海棠如果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就白活了,她这是被人陷害了。而且,还是如此狠毒的招数。
外院还在举办着宴会,锦衣华灯,美酒佳肴,一片欢歌笑语。
寒风瑟瑟,海棠只来得及匆匆套了件外衫,就被两个婆子架住了胳膊,在黑暗中,推攘着,偷偷往正房押去。
海棠裹紧了身上的衣裳,缩着脖子,搓了搓已经冻的毫无知觉的双手,小跑两步,躲开了身侧一个婆子的暗劲,看着前面打着灯笼趋步快走的余妈妈。
这是要将我带到正房,让太太处置吗?
脑海中闪出丫环搜出的,那件男人的袍子。难道是...要说我与人私通?
海棠想到此处“嗤”笑了一下,原来这就是前两天平儿让我小心的事。
“走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海棠被一个婆子推攘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到,她回过头瞪了那婆子一眼,拿出了大丫环的气势。
婆子被瞪得一愣,随后裂开了嘴,露出了满口的大黄牙,“还敢瞪我,你以为过了今晚,你还是大丫环呢。”又给了海棠一下。
海棠猛地甩了甩肩膀,甩开了背上那只又黑又干枯的手,嚷道:“你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哟,还有脾气了。一会有你好果子吃。”另一个婆子阴笑着说道。
“姐姐,你别理她,这些小丫头啊,不知道深浅厉害,光有点子脾气。再走慢了,就像我这样,直接上手。”刚刚推海棠的婆子,在旁边说着,上来又要来一下。
海棠小跑两步,躲了过去。
“你看,呵呵,这不就行了。”婆子一下推了个空,看她跑开了,尴尬地笑了笑,咧开了嘴,露出了满口黄牙。
“你们仔细些,小点声,快跟上。”走在前面的余妈妈突然回头说道。
“是”两位婆子忙弯着腰应道,板正了脸。
海棠为了不被两个婆子推攘,一路小跑跟着打着灯笼的余妈妈。
余妈妈在前面走的又快又稳,偶然拐过几个弯也丝毫没有停顿,寒风吹过,带起了身侧的衣角,随着她的步伐,有规律地一荡一荡。
海棠看着这个冷静利落的背影,这个事情和余妈妈会有关系吗?难道是紫云?
可是,紫云为什么要陷害自己呢?自己平日里也没有得罪她啊,连偶尔口角也是让着的。
海棠实在是想不通这个道理。
很快,就又到了正房。迈过院门的门槛,海棠想,自己已经是第三次被请过来了。
此次并没进主屋,而是在西侧的厢房。
“给我跪下。”两个婆子进来屋,按着海棠跪在了地上。
“噗通”一声,膝盖刺骨的疼,海棠皱皱眉,直起身子,甩开了肩膀上的两只手。只见夫人已穿戴整齐,侧坐在临窗的塌上,斜着眼睛盯着自己,余妈妈规矩地站在了旁边。
“奴婢给夫人请安”海棠跪着,磕了个头。
“啪”只见夫人猛的拍了下塌上的矮机,将一旁的茶水都震得一颤。“你既做出这样的丑事,怎的好意思叫我夫人。”
“你这样做,对得起待你好的世子吗?”夫人说道世子眼眶有些发红,掏出了帕子,沾了沾鼻下。
“奴婢冤枉,实在不知那袍子如何到了奴婢柜子中,请夫人明察。”海棠高声呼道,眼中两下便胀满了泪花,匍匐在了地上。
“还在狡辩,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夫人看着海棠的头吧”夫人点了点头,说道:“将你们二人今晚所见都讲出来。”
“是”
“奴婢和红儿今日送食物去宴会之时,路过假山旁,见一个丫环,在假山里与人私会。”一个丫头说道。
假山?莫不是自己与钱少东家见面被人不小心撞见了?海棠在心里琢磨,这件事说重了还真是私相授受,心里有些慌乱了起来。
“你可看清二人是何人?”夫人瞟了她一眼,轻笑着接着问道。
海棠闻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自觉地挺直了背,竖起了耳朵。
“回夫人,因当时手上有事,又是撞见了忌讳,绿儿姐姐忙拉着我走了。只隐隐看见,那个丫环似乎是...”红儿想起之前夫人的交代,换了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道:“应该是世子跟前的大丫环海棠,她来厨房卖过花,奴婢认识。至于与他相见的那个男人,因周围太黑,离得也远,又有假山挡着,奴婢没看清。”
夫人又看向了绿儿,绿儿也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海棠听到这里,心里松了口气,软了身子,坐在了小腿上。
还好,这两个丫环没见着钱少东家,不然她真的是没法了。
“说,和你私会的究竟是何人?府里的...还是外面的?”夫人厉声问道。
海棠心里飞快地思索着,如实说了?这显然不明智,还连带着连累了人家钱少东家的名声,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说。
说是小豆子?
海棠想了想小豆子那圆满乖巧的脸,有些开不了口。万一夫人信了,抓了他来一并发落了咋办,岂不是白白冤枉了他?不行,不行。
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看来只能自己咬死不承认了,海棠抿了抿嘴,低头不语。
“看来,不用点方法,你是开不了口了。余妈妈,拖下去,先打二十板子,让她知道厉害。”夫人见她见了棺材丝毫没有落泪的打算,气的涨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