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一大早在太太院子的门前徘徊着,犹豫不决,不知道要不要去告状。直觉告诉她其中没有这么简单,但脑海中回忆起昨日平儿和她说的那一番话。
昨日下值后,一直相安无事的平儿,突然来找了她。
“秋儿姐姐,听说喜鹊姐姐刚来寻过你。”
“你来做什么?”秋儿刚和喜鹊大吵了一架,还没平复过来。忽然见平儿进了屋里,十分惊讶,满脸的戒备,起身讯速地将门关好了。
“自然是听说喜鹊姐姐过来找茬,过来关心一下你,秋儿姐姐。”平儿见她紧张兮兮的,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走到一边,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似乎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大家是什么人,心里都明镜似的,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别说这些没用的漂亮话。”秋儿显然不吃平儿这一套,关上门后,远远地坐在了铺上,并不想与平儿有过多的接触。
“秋儿姐姐真是无趣的紧呢。”平儿笑着嗤了一句,转身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到了杯水,平淡地说道:“我是紫云姐姐的人。”
秋儿耐着性子,斜眼看着平儿自顾自地在那里表演,心中嗤笑一声,以为还要一会,她才会开始说正题,闻言一惊,抬起了头。接着,笑了笑,又快速垂下了眼睑,心里并不愿触碰平儿的目光。
秋儿心里早有这个怀疑,只是今日被证实了而已,虽有惊讶,心中却没起太大波澜。
“既然你和喜鹊已经闹成这样,不如和我一样,替紫云姐姐办事吧。”平儿喝了口水,静静地打量了一会秋儿,接着说道。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紫云姐姐的意思?”秋儿闻言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泛起了涟漪,虽然知道与狼共谋,必定惊险万分,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动了心。
“谁的意思又有什么紧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平儿等了一会,见秋儿低垂的头,没有出声,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上,用右手抹起左手的倒刺来。
“我需要知道我在为谁办事,才能决定到底要不要做?就凭你,还不够资格让我办事。”秋儿沉默了一会,这个平儿惯会磨嘴皮子,绕来绕去就将人绕了进去,决定讲话挑明了讲。
“你...非要这样讲话吗?”平儿闻言放下了手,眼中漾起一缕愤怒地红光,很快被她压了下去。“我的意思也就是紫云姐姐的意思,你以为没有她的授意,我会过来找你吗?”
“既然是这样,那好。”秋儿闻言似乎放了心,低头思索了一会,说道:“那你要我做些什么?”秋儿想,既然她要投靠紫云,总得做些事情,才能表示她的诚意。
“事情很简单,就是你去找太太,将喜鹊故意邀宠于公子被罚跪的事禀告上去就行。”平儿说道。
“好”秋儿闻言点了点头。
这本也不是什么难事,坏事,只是如实禀告而已。很多小丫头会偷偷向太太告状,向余妈妈告状,这在府里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事情太简单,太普通,秋儿有些诧异“可是为什么是我?”
“你刚和喜鹊有过口角,只有你一气之下,去告状,最真实,最合理。”平儿看着秋儿笑了笑,说道:“而且,你以为紫云姐姐会给你机会脚踩两只船吗?”
“我明白了。你等着听正房的消息吧。”秋儿低着头说道,算是同意了。
“如此最好。今日也叨扰秋儿姐姐太久了,还有好多活等着我去干呢,还别说,你这儿的茶水就是比我那儿的香呢。”平儿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笑着站了起来,捋了捋衣裳,转身慢慢地走了。
秋儿思索再三,看着院子里吩咐着下人的余妈妈,将手中的帕子收进了袖笼中,抬脚进了院门。
“余妈妈,奴婢有重要的事,求见太太。”还没进门被守门的丫头拦了下来,秋儿对着远处的余妈妈喊道。
“哟,这不是公子屋里的秋儿姑娘吗。”余妈妈转身看了一眼,笑了起来,用眼神示意守门的丫头放秋儿进来了。“可是公子有什么大事?不然哪敢劳烦秋儿姑娘亲自跑一趟。”
“余妈妈”秋儿伏了伏身子,表示尊敬,低头前行了两步,在余妈妈身侧停住了脚,压低了声音说道:“奴婢有要事求见太太,和公子有关。”
余妈妈斜眼看了秋儿一眼。只见,秋儿瞪大了眼睛,眸中有些许急迫,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事关公子,不方便提前告知,必须面见太太才说。
余妈妈撇了撇嘴,转身往屋里走去。“你搁这儿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好咧,谢余妈妈。”秋儿忙凑起了几分笑意,伏了伏身子。
心里有几分不服气,这紫云的母亲,好大的架子!
同时也为余妈妈在太太屋里的地位所折服。
看来日后跟着紫云,背靠余妈妈,以后在这府里,除了个别几个人,其他人都不用放在眼里了。想到这里,秋儿偷偷弯起了嘴角。
不一会儿,余妈妈就从屋里出来了。站在门口台阶上,对秋儿说道:“你随我进来吧。”
“哎”秋儿抬起头甜甜的应了一声,跟着余妈妈,进了太太的屋里。
太太在这里和前次在公子那里见到的完全不同。虽只着了平常的棉质褂裙,端坐在正中,却自带一种威仪,让秋儿望而生畏。
“奴婢秋儿请太太安”秋儿跪下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大礼。
“说吧,越儿那里出了何事?”太太显然是刚刚起身,还带着丝倦怠之意,接过余妈妈递过来的漱口茶水,漱了口,吐在了一旁丫头端过来的唾壶里。
“公子屋里的喜鹊姐姐,欲在奉茶之时,行...勾引公子之事。”秋儿闭上了眼睛,将事先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夫人刚在丫环递过了来的铜盆里净了手,此时正在擦手,闻言站起身来。
“此话可属实?”夫人盯着跪着的秋儿,郑重地问了一遍。
“回太太,奴婢是当时泡茶的,就在门口,亲眼所见。喜鹊姐姐那日并未着平日里丫环们的轻便衣裳,穿的是一件抹胸拖地裙,其心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