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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不是玩笑,吴用倒是不曾叠了两根手指,只是拱手表明意思。
说是林教头诸般安排自是妥当得体,想来解救寨主定然马到功成。
只是有一桩尚且不足,只怕误了寨主心意。
林冲听闻不禁皱眉,加亮先生的智计他也算见识过了,知道此人不是那等信口开河之辈,当即请了吴用细说。
智多星这才得意起来,抖着袖子便要做那习惯动作,眼见手都伸出衣袖,到底克制住了,改为轻抚胡须,简明扼要的点出了要害。
林教头派出众家兄弟,诸多儿郎,说起来一明一暗,一正一奇,倒也十分符合用兵之道。
只是寨主有言在先,不止要救他出来,便是那芒砀山中三千人马也是要的。
说道此处,吴用打量了教头一眼,见林冲把他的话儿听了进去,这才放心说了起来。
如此一番,林教头沉吟片刻,终是点头采纳了吴用计策,带了学究先生,汇合马军兄弟,一路赶往徐州。
行不多时,马军赶上步卒,众人兵合一处,林冲引了吴用上前,请了学究先生细细道出计策,众家兄弟听了不住点头,分派人手提前安排自是不提。
这边马军步卒兵合一处,公孙胜等人却是先行一步,李大郎不顾奔波劳苦,在神医安道全略做诊治之后便强拖着疲惫身子,带路前往那芒砀山上。
如此行了几日,终是重又来到徐州地界,公孙胜安顿众人寻了所在歇息,请了时迁兄弟派遣斥候先行探路。
三个头领商议好了,便由公孙一清麾下儿郎假意投靠,混在芒砀山里。
他们三个则是先想办法,定要潜入牢房,确保寨主安全要紧。
留下李大郎带着几个伴当守候此间,一来大郎委实受累,还需多多歇息,二来马军、步卒兄弟随后就到,也得要人接应。
挨了半晌,总算斥候归来,通报了芒砀山大体情况。
只说山上三个强人做了一伙,手下三千喽啰,端得不小势力。
又说芒砀山山高林密,道路险峻,易守难攻,只怕大队人马难以施展。
三个头领听闻默然相视,这些情况跟他们预想的差不了多少。
若非实力不小,如何占了这大好山头?
若非易守难攻,如何守得住寨子上下?
公孙胜等人并没有因为斥候回报而有所畏惧,略作商议,各自权且歇息,只等天黑之后,悄悄潜入山中。
这三个头领,公孙胜、李助不需多提,一身剑术武艺都是高绝,便是时迁更是轻功一绝,加之三人多有江湖经验。
天一擦黑,三人便在山下各自换了衣裳,作个夜行打扮。
公孙胜、李助各自背负一把长剑,唯独时迁腰间缠了钩索,手上把了尖刀。
三人准备妥当,不需号令,一同潜上山去。
强人寨子,对于别人来说自是狼窝虎穴,轻易进去不得,可这三人哪个不是绿林土匪,谁人不是山寨出来?
绕过关卡,时迁矮身走在前头,公孙胜、李助两人跟随其后。
白天早有儿郎混了山上,按照约定碰面,指点了牢房所在,时迁等人得了消息,吩咐儿郎速速离去。
三个头领一身黑衣,悄无声息的朝着牢房方向前进。
强人占了山头,有几个会花费多少心思去营造什么囚室?
所谓牢房囚室不过是把闲置的房屋加固整治一番,充作监牢罢了。
只是这芒砀山喽啰众多,便是看守此处也有不少人手。
时迁几个绕着牢房转悠几圈,到底不曾寻得空隙。
眼见耽搁不少时间,李助先是急了,压低了嗓门提议,不行冲将进去,门口这二三十个喽啰挡不住他们。
公孙胜、时迁闻言赶忙拦下了他,冲进去容易,救得王伦哥哥,再想下山怕是难了。
惊动山寨中人,寨主又无有武艺在身,万一有个闪失,如何跟众家兄弟交代?
虽是说服了李助,这两人心中何尝不是焦急?
没奈何,时迁开口要公孙胜、李助帮着吸引守卫,只他一人潜了进去。
只进不去,进了牢房陪在王伦哥哥身边,一来也叫哥哥知晓山寨兄弟已然来救,二来他时迁出来料想不难,届时寨主有何吩咐,也好有人转达。
公孙一清略微思量,知道这是现下最好的办法,当即招呼李助转去另外一边,两人寻了地方藏身,把个土块丢在前方暗处,弄出动静声响。
果不其然,土块落地,那些守在牢房门口的喽啰们便立时惊觉,呵斥了几声不见反应,几个喽啰提了刀枪上前查看。
其余喽啰自然紧紧盯住此处,时迁便是趁着这个时机,手脚并用,终是进的内里。
公孙胜、李助藏得隐蔽,又是身着夜行衣衫,那伙强人搜索不到,只当林间野兽四下蹿腾,自是回归本位值守不提。
且说时迁入得牢房,瞅着内里灯光昏暗,心里却是不敢怠慢,蹭蹭爬上房梁,顺着梁柱往前寻摸。
也是得亏时迁本事过人,牢房瞧着不大,内里却也多有把守,若不是爬上房梁,只怕没走几步便要撞在别个手里。
时迁伏在梁山,一面小心前行,一面仔细寻找,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可算叫他瞅见了那一袭白衣。
见了寨主无恙,时迁放下心来,爬在梁上挨到半夜,待到守卫尽皆困乏,歪七扭八的胡乱迷糊,这才一溜儿顺了下来。
牢房之内王伦等人早就歇了,时迁手脚轻便,便是落在门前,也是无人察觉。
瞧了门上锁头,时迁嘿嘿一笑,自头发里扯下一根针来,稍一捅咕便打开了锁。
等到进了牢房,咔哒一声合上了锁头,内里才有护卫惊醒。
见着包裹严实的夜行之人,那护卫正待呼喊同伴,不想那人竟是一把扯下面罩,露出了本来面目。
这些侍卫都是时常伴随寨主左右,如何识不得山寨头领?
见了时迁头领自是喜出望外,赶忙闭了嘴去,悄悄摇醒了寨主。
囚牢不比别处,两个床榻也是无有,只在地上铺了些半干不湿的稻草,王伦哪里受过这般的苦头?
囚在此间十天半月,虽是不曾少了饭食,终归叫他十分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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