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王伦
聚义厅里炸了锅了,雷横一旁看着,心里百般滋味。
梁山原本不过几个头领,不成什么气候,不知何时,竟是聚了这许多头领。
而今那两个明显是奔着公明哥哥去了,按照这伙人的意思多半还要派人去追。
追得回来还则罢了,追不回来,只怕公明哥哥性命难保!
谁能想到老友朱仝竟会这般转变?
往日里也同自家一般敬重宋江,怎地好似结下深仇?
那时金乡县里,若不是他安排妥当,哪有他们逃脱的机会?
真个奇哉怪哉,叫他雷横想不明白。
不过真正叫他忧心的还不是公明哥哥,大家江湖打混,总有个马高蹬短的时候,哪有只许他们动手别个生受的道理?
便是他插翅虎雷横,不也有了此番遭遇?
真正叫他放心不下的还是孔家庄上的独身老母。
没有自己护在身边,闹将起来,连累老娘有个三长两短,叫他以后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雷横越发的急迫,又见梁山头领只顾吵闹,拿眼去瞧,只见昔日的押司吴用也端坐厅上,正瞅着自己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
雷横此时却也不顾吴用坑害他们,扯着嗓子呼唤故人,只说自己有话要说。
他这一喊,总算惊动了梁山头领,众头领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外人。
离得近的便有那赤发鬼刘唐,许是命里的冤家,刘唐见了这厮便自来气。
山寨一干义气兄弟此间议事,怎地冒出来这么个玩意儿?
刘唐大步走近,瞧了这厮一回,不知怎地越看越是有些不顺眼来,心中纳闷,便要提了这人门外说话。
不妨背后一人赶将上来,堪堪拦下了刘唐。
且说那智多星吴用坐在椅上,见着众多头领议论纷纷,说的全然不在点上,当下不管他们,独自思索对策。
原本还想凭借宋江好显示手段,也真运道不行,叫人坏事。
琢磨片刻,吴用不经意间瞥到了雷横身上,忽然灵光一闪,计上心头。
正待他想要过去寻了雷横说话,这人却是自个嚷嚷了起来。
这不,招惹了赤发鬼刘唐,多半要寻他的晦气。
眼见赤发鬼有所动作,吴用心想下一步还得落在雷横身上,赶忙跑了过来。
好说歹说这才拦下了刘唐。
吴用这个军机头领,虽说现下手上无有权势,可谁都知道此人金乡县里立下功劳,日后多半是军师一般的人物。
别看他自个跑去学堂教授,便是刘唐这等莽汉也知加亮先生这是故意做给别个看的。
是以吴用出面拦阻,刘唐不与他强争,便是刚才吵闹纷纷的聚义厅也一下子安静下来。
众家兄弟共同瞩目,想看这智多星有何打算。
换做别个,猛一下子成为焦点,多少会有不甚自在,然而吴用不是。
正所谓彼之砒霜我之蜜糖。
吴用觉得自个天生就该是万众瞩目,做那璀璨星辰。
众家兄弟目光汇聚,直叫他浑身舒泰,险些爽出声来。
轻嗽一声,总算控制住了自己,吴用绕着雷横转了一转。
等到插翅虎被他转的摸不着头脑,心中不住泛起嘀咕时,吴用这才开口询问。
先是问了宋江所在,雷横既然说给了朱仝、李逵,自是不再隐瞒什么,把个青州孔家庄吐露出来。
吴用听了轻轻点头,青州地界有些距离,不怕朱仝、李逵立时闹出事端。
稍微沉吟,这才问道朱仝变化,别说雷横,便是梁山兄弟大多也是一头雾水。
美髯公自上山以来,奉了寨主号令同着庞万春一同把守那金乡桥头堡,一直以来规规矩矩,从来没有玩忽职守。
便是林冲几个得了寨主吩咐,不时寻他吃酒说话,言语里也是不曾听闻什么苦衷隐情。
怎生此次得了宋江消息,竟是带了麾下兵马,招呼不打一个便自去了?
他又不是李逵,想起一出便是一出,必然是早有谋划。
只是其中原因,却叫好汉们琢磨不透。
关于此事雷横哪里说得清楚,闻言自是讷讷无以应对。
眼见问不出来,吴用皱了皱眉,这事虽说蹊跷,可他对朱仝有所了解,猜测他带兵前往,指定不是叛逃。
放过此事不提,加亮先生手摇羽扇,像是刚刚察觉,唤了守卫儿郎替雷横去了枷锁。
扭头又冲林冲使了眼色,请了雷横落座歇息。
林教头接过吴用眼色,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儿,可也不好打断,只是静静看他施展。
吴用请了雷横落座,这回倒是不急问话,只是一味赔罪,又让喽啰去取药来,他要亲自替雷横裹伤。
门外喽啰闻言便似前番要开枷锁一样,先是拿眼去看林冲,见他点头允许,这才自顾去了。
不多时,金创药取了过来,吴用果然亲自动手,仔细为插翅虎上药裹伤。
如此一番忙碌,性急的小七、刘唐十分不耐,若不是林教头坐镇当场,只怕早就嚷嚷出来。
瞧着学究磨蹭了好一会儿,雷横总算露出了感激神色。
眼见时机成熟,吴用假意关怀,把话头引到雷横老娘身上。
雷横孝顺那是有些名声,吴用本自郓城周边打混多年,如何不知此节?
果然,说起老娘,插翅虎面露焦急,只说朱仝也罢,梁山其他头领也好,去寻宋江晦气,他雷横自是无话可说,可他老娘无辜,万不可受了牵连。
得了这话,吴用呵呵一笑,不也多说,又唤了喽啰且先扶了都头下去歇息,等众家兄弟商议结果,再寻都头说话。
雷横吃他撩拨半天,不曾想到了关键时候,竟是又被闪在一边,只觉心头千军万马踏过,憋闷到了极点。
到底拿在人家手里,雷横发作不得,只得跟着喽啰去了,刚一出门,盛夏日头刺眼,晃得他微微愣神。
这边吴用瞧着雷横远了,这才一声轻笑,不顾别个百爪挠心,只是凑到林冲几个跟前,低声细语的说些什么。
学究这般做法,直把小七几个气得够呛,大伙儿原本想着看出好戏,憋了半天,就看这个?
对着刘唐相看一眼,齐齐翻了个白眼。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总算学究几个亲近够了,林教头轻咳一声,似是有些不太适应,稍一犹豫,这才布置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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