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街拍偶然入镜的,没有刻意去关注他是谁。”
“叶导师,请问裴总帅不帅?”
叶浅皱眉,她发现这些人来回问的都是裴墨泠!
“每个人对帅的定义不一样,我作为导师,不妄加评论,还有,各位请回到正题,比如那张照片的构图和景深……”
众人泄气,不再多问,气氛一瞬间安静。
门外林院长见状着急的来回走动,再这么下去,这些人购买课程的机会就小了!
教室里,叶浅接着道:“你们都是第一次来我这个课,今天我教教大家怎么街拍最出片……”
这里都是年轻人,他们肯定经常自拍或者街拍,所谓对症下药,叶浅觉得街拍这个话题,肯定能让他们提起兴趣。
果不其然,半晌过去,刚才还无聊的人顿时打起了精神,认认真真的听着叶浅讲课。
三小时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等课程结束后,叶浅感觉自己嗓子已经冒烟了。
下课后,因为还有事,林浅便直接出了影調院。
温舒安排的房子离影調院虽算不上不远,可叶浅没车,上下班唯一能回家的交通工具就是坐公交了。
刚进小区大门,门口保安忙叫住叶浅:“叶小姐,有你的快件!”
叶浅停下脚步,她才住到这里,除了温舒基本没人知道,所以这封快件怎么来的?
她拿着东西进屋,把钥匙扔在隔断上,一边走着一边拆开快件。
里面是封律师函,对方是裴氏集团的法务部。
律师函中,对方首先告知叶浅她侵犯了裴氏集团主席裴墨泠的肖像权,如果不及时把照片给到裴氏集团法务部手中和删掉网络平台上的照片,她将会收到法院的传票,并且赔偿裴墨泠的肖像损失费。
叶浅突然记起昨天晚上裴墨泠的那句“给她发封律师函”,所以,是要发给自己的?!
叶浅气的把律师函扔到垃圾桶,什么狗东西!有钱了不起?有钱就能随便发律师函?
她叶浅还怕了不成?细细想来,她虽然用裴墨泠的照片赚了两百万,可那男人实在嚣张了些!
不管!
夜里,叶浅洗完澡,穿着一身白色睡衣躺到床上,又去网上逛了一圈,很奇怪,关于照片的话题已经没了,只剩自己的动态还在那里挂着,也没人评论转发,就像是刻意被限流了一样。
旁边手机突然响起,叶浅瞄到屏幕上的陌生号码,眸光闪了闪。
“喂?”她试探性回话。
“叶浅。”
是男人的声音,犹如冬季的冷松一般,清淡而寡欲。
叶浅回:“我是。”
男人语气冷硬而自大,不是反问的语气,直接说出自己名字,看来是调查过了。
男人又道:“律师函收到了?”
叶浅想起来了,这声音,是裴墨泠的!她依稀记得那天晚上走廊里,他那蛊惑人心的“约”字。
“收到了。”
“你怎么想?”
想你个大头鬼啊想,叶浅淡然道:“没怎么想,照片我已经卖掉了,如果你想要肖像损失费,我赔给你。”
反正她也赚到两百万,不亏!
“明天我的律师会联系你。”
对方迅速挂掉电话。
屋里寂静一片,叶浅望着窗外忽明忽暗的灯光,心情瞬间低落下来,明天是妈妈的祭日呢。
十二周年祭日,妈妈死去的第十二个年头。
睡觉前,叶浅给林院长发信息请了一天假,林院长也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直接给一天假。
翌日。
叶浅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去花店挑了一捧白菊花,因为目的地是终点站,她便坐到公交车最后一排。
天气不好,闷热的很,黑压压的天空下,行人匆忙的赶路。
下了车,入目是成片的绿色松柏,这里她来过无数次,这条路也走过无数次,深吸一口气,叶浅低眸抱着白菊走进陵园。
弯弯绕绕后叶浅停在一座墓碑处,她轻轻放下白菊,呢喃道:“妈妈,我来看你了。”
母亲死于心脏骤停,那个时候,在她身边的人只有无情无义的父亲叶文,他没有叫救护车,而是眼睁睁的看着妈妈死去。
等她赶到叶家时,妈妈已经没有气息了,就连抢救也于事无补。
叶浅不明白是为什么,是因为没了感情?还是就如叶文所说,妈妈是个没用的人?还是这一切都另有所图?
叶浅摩挲着墓碑上“戚甜”两个字,难掩痛苦的低垂眼睑,失魂落魄道:“妈妈,过段时间,我回老家去陪陪外婆。”
妈妈走了,夏城只剩60多岁的外婆一个人,叶浅每次想要把外婆接到涼城,她却总是拒绝。
“叶文又取了新的女人,我被赶出家门,虽然一个人很辛苦,但是没关系,我可以坚持。”
叶浅眼眶红了红,这世间若是还有能触碰自己内心深处的事,或者让自己变得软弱的人,只有外婆和死去的妈妈了。
这些天的事压的自己喘不过气,她不爱哭,今天却忍不住了,叶浅看着墓碑,久久出神。
半晌,温舒的电话把叶浅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
“喂?”叶浅眨了眨湿润的眼,深吸一口气回:“舒舒。”
“叶浅,你是不是还在陵园?”温舒听出叶浅声音的沙哑,她虽努力克制着,可还是被温舒发现了问题。
“嗯。”
“你快回家吧,马上要下雨了。”
叶浅看了眼天空,乌云成片,不知何时已经起风,扬起了沙,她紧了紧身上的薄外套,吸吸鼻子回:“好。”
“等下我去找你,你赶紧回家!”温舒叮嘱后,着急的挂断电话。
叶浅起身对墓碑鞠了三躬,温柔的笑着:“妈妈,要下雨了,今天不能陪您了,我以后再来看您。”
迎着风,叶浅离开陵园,正好赶上公交的出发站,她依然选择安安静静的坐在最后一排。
只是几分钟后,天空乌云成片,嘀嘀嗒嗒的雨倾盆而下,原本干燥的路面被淋的湿润无比。
平整的路面上,车轮飞速滑过,溅起一串串水珠。
到了站,叶浅停在车门口,外面的雨很大,她又没带伞,看来今天只有被淋成落汤鸡了。
“下不下车啊,别挡住车门!”
公交师傅这个时候也很暴躁,他很凶的催促站在门口发呆的叶浅。
叶浅只有硬着头皮下车,反正离小区也不远,跑几步就到,虽然衣服会被淋湿,但总比回不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