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安知希真的很忙,忙着上课,忙着绘图,忙着做作业,忙着参加各种社团,为了腾出时间陪安奶奶,她必须把好几天的任务量压到一起来完成,但也正是因为这份认真,让安知希的导师对安知希刮目相看了。
这一天就在安知希为课业做准备的时候,接到了林涣的电话,林涣的声音自电话里面传来的时候,很是着急,“安知希,你在哪?”
“我在学校的图书馆”安知希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用极小的声音回答道。
“收拾一下,十分钟之后下楼。”
“怎么了?喂?喂!”还没等安知希的话说完,林涣的电话就挂断了,安知希想了一下,自那日和林涣领完证之后,两个人才是第一次打电话,这是怎么了,这急急忙忙的?
不过听起来像是很着急的样子,安知希跟同班的同学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收拾上东西,准备下楼了。
人还没有走到楼下,安知希的手机又响了,看着还有几步路就到门口了,安知希想了一下还是没有接林涣的电话,反而是抱着书,多跑了几步。
因为手上的资料实在是太多,如果接电话的话,势必会很不方便,而现在能打电话过来的也只有林涣了。
安知希刚出图书馆的大门就看到林涣站在车前面,一直盯着图书馆的方向,手中还拿着手机,见安知希出来,赶忙将手机放到了口袋,然后跑过来,接过了安知希手中的书,一路拉着安知希小跑进了车里。
匆匆把安知希塞到了后排,林涣对着椅子上的衣服努了努嘴,“把衣服换了,记住,等一下能不说话就不要说话,别人干什么你跟着干什么就是了。”
林涣的脸色很难看,隐隐的眼神中还流露着伤心,安知希虽然有一肚子的疑惑,但很是聪明的没有问出口,直到安知希被林涣带着一路奔向了医院,安知希才感觉到事情有那么一丝的不对劲了。
身上是一件全黑的裙子,临下车的时候,安知希还被林涣匆匆的塞了一个小包,“里面有你到时候可能会用到的东西,安知希,你不要怕,听明白了么?”
“哦!”安知希一脸蒙圈的被林涣带上了楼,等他们二人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楼道里已经站了一堆人了,有之前见过的,还有之前没见过的。
“老四”林穆走了过来,拍了拍林涣的肩。
“怎么样了?”林涣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知道,医生还在尽力”林穆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然后向楼道最里端看了过去,手术室上的灯还是红色的。、
安知希这不抬头不知道,这一抬头,才发现大家身上的衣服也都特别的严肃,全部都是最简单也最庄重的黑白二色。
安知希暗道一声不好,怕是老爷子有问题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手术室的灯绿了,医生走了出来,一瞬间周围的人都围了上去,首当其冲的就是林涣和林穆。
“医生,我爷爷怎么样?”林涣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医生的胳膊。
安知希承认,这是她第一次见林涣这么失态的样子,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安知希因为个子比较矮小,站在了人群的最外围,只能透过人群的缝隙才能看到包围圈里的情况。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医生张了张嘴,然后说出了这句话,最后更是弯下了腰。
闻的此言的林涣瞬间手一松,腿一软,竟然直直的向后倒去。
“老四!”林穆伸出手,接住了林涣,最后视线绕了一周,看到了在外围的安知希招了招手。
看到林穆的动作,挡在安知希面前的人主动的让出了一条道,安知希走进了包围圈中,从林穆的手中接过了林涣,高大的林涣倚在安知希的怀里怎么看都怎么怪异,但此刻大家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四弟媳,麻烦你照顾一下老四,我还要处理这的事情。”林穆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然后道。
“本就是分内之事,大哥忙着就是了”然后安知希就架着比她整整高出一个头的林涣向人群外走去,才刚刚脱离了包围圈,就听到了一声哭喊,紧接着楼道里的哭声想成了一片,安知希被这情绪感染的也有点想哭,眼圈红红的。
把林涣带进了最近的病房,然后在护士的帮助下,把林涣扶上了床,安知希看着一直紧紧闭着眼睛的林涣,叹了口气。
她其实对林家的这个老爷子并没有多少感情,但看着林涣的模样,怕是这感情很深啊,楼道里的哭声渐渐的远了,安知希很想出去看上一眼,最后还是忍住了,此时此刻她守在林涣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
门突然被推开,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挤了进来,还边哭边抽噎着。
“安女士,这位是林穆林先生让我带过来的,说让您顺手照看一下,我还有事,就先去忙了”一个小护士走了进来,很有礼貌的对着安知希说完话之后,就离开了。
林涣看着小小的身影,最后试探性的道“林双?”
“嫂子”林双虽然还在抽噎着,但还是很有礼貌的应声道,小嘴瘪了又瘪,身上还背着书包。
“你这是?”看着林双满头的汗,头发都黏在了一起,安知希连忙起身,从一侧的抽屉里找到了湿纸巾,然后把林双拉了过来,从他的身上取下了书包,据林涣的资料,林双今年才刚满十岁。
“谢谢嫂子”林双站在原地,老老实实的任由安知希把他头上的汗,脸上的泪一并抹去之后,才抽噎着说了句。
“不用客气,大伯和大婶子呢?怎么就让你一个人过来了?”安知希把小小的林双抱到了林涣的床上,然后开口问道。
“爸爸和妈妈在处理太爷爷的事,嫂子,爷爷是真的醒不过来了么?”林双瘪着嘴回答道,然后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安知希看。
安知希被这充满光芒的双眼盯的有些难受,她实在是想不出该怎么说,主要是也不知道林双对“去世”这个概念到底了解多少。
最后想了想,安知希又试探性的开口道,“你爸爸和妈妈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