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喷涌而出的伤感充斥在素寻的心间。
素玄的胸口和肩膀起起伏伏，不停地抽泣发出呜咽声。
大长老东昊尊还有项宇看见这个场景都是一愣。
这咋哭得这么伤心？
她的眼中满是充盈的泪光，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颗颗落下。
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似乎压抑了数十年的感情都在这一刻喷薄而出。
杜玄静静地看着她这双动人的眼睛，素寻的视线也是紧紧锁定在杜玄的身上。
仿佛这一眼便是永远，再也不想移开一般。
杜玄不明白她为何会对自己有这种情感，也不知道这股悲恸从何而来。
但是她这幅摧心剖肝样实在是让杜玄忍不住心生怜悯。
尤其是一想到这个将会成为他二徒弟的姑娘，一时间更是难以接受。
她这一路，肯定是尝尽了很多苦痛的吧。
真的是受不了看起来这么乖巧可爱的一个女孩子这样哭啊······
杜玄看着素寻，隐隐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种感觉介于陌生和熟悉之间。
似乎冥冥之中两人有着某种说不清的关联，但是这种关联又极其玄妙。
他伸手过去轻轻地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微微一笑。
“你好啊，我就是长鸿尊，杜玄。”
这一笑宛如春风化雨，素玄痴痴地看着他。
这个身姿，这幅面容。
这是就她苦苦寻找的那一束最亮的光啊。
素寻悠悠一笑，使劲将泪水吞回眼眶。
她欣喜地开口道。
“终于，见到您了。”
嗓音如银铃般，清脆又甜美。
她这么多年，一直在找我吗？
杜玄温柔道是。
“为何会哭得如此伤心？”
素玄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她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杜玄看。
展现给这个陪伴她数十年，她朝思暮想的人看。
她没有回答杜玄，而是轻轻闭眼，随即一点点岁月光出现在她的额头。
她睁开眼睛，期待地望着杜玄。
杜玄立马理解她的意思。
他伸手触摸向那团岁月光。
旋即！
光阴变幻，时空交错。
杜玄的识念没入到这团岁月光之中。
画面几番跳跃，最后终于是定格在了一片灰暗的天地之中。
这是一片了无天日的地域，周遭是一眼望不穿的无尽漆黑。
那摄人心魄的黑暗之中时不时有混乱的低语在交错在一起。
听不清这是什么语言，也感受不到任何生机。
杜玄望着这里，有些错愕。
这里是——永夜之土。
杜玄来过的，也是他绝对再也不想来的地方。
这里会有一些说不清也听不清的声音不停地在耳朵边徘徊。
连他也隔绝不了。
永夜之土的神秘是杜玄也不敢轻易去探寻。
这片土地有太多的禁忌和隐秘了。
看来果然是与鬼凰有关吗。
杜玄左右环顾，发现在远处有一个渺小的光点。
他向着这团光点漫步过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团光点也愈发清晰。
那是一把直插在于地面之上的道剑发出的亮光。
而这把道剑也是杜玄再熟悉不过的——宿微清尘。
是杜玄用来镇压魔凰灵晶的镇魔之剑。
宿微清尘发出明亮的清辉，照亮周围方圆几丈的距离。
这便是这块永夜之土最亮的光了。
杜玄站在这把道剑之前，轻轻抚摸了一下宿微清尘。
这是他还未取得天可明鉴之前所用的道剑，乃是他的师承所传，也是大界名动一方的天地名剑之一。
杜玄轻道是。
“好久不见了，老朋友。”
再见这把道剑，内心也是颇为感叹。
为了镇压魔凰之晶，阻止魔凰再度复活祸害世间，他不得不这样做。
杜玄还在沉吟之际，旁边突然是一阵迅疾的脚步声。
一个皮肤白皙的小女孩抱着一身药草猛地一头扎进了这团明亮的青光之中。
由于跑得太急，还重重地摔了一跤。
小姑娘趴在地上，剧烈地穿着粗气，怀抱的药草散落了一地。
片刻之后，她从地上缓缓爬起。
瘦小的身形，一张脸白白净净，眉清目秀。
只是此刻她的神色颇为慌乱，仿佛后面有何种恐怖之物在追逐她一般。
小女孩将那些药草挨个拾起，随即坐到宿微清尘的旁边。
似乎靠得越近，她越是心安一般。
她慢慢把将这些药草擦干净，然后一点一点放到嘴里开始咀嚼起来。
也不管能不能吃，全部都尽数装进肚子里。
将所有药草吃完之后，她是静静地蜷缩在宿微清尘的旁边。
环抱双膝，两只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前面那团漆黑。
她就这样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这样暗无天日又枯燥的日子。
无尽的孤独笼罩着她。
在捉摸不透的岁月中，小女孩也逐渐长大成了小姑娘。
有一天，她于黑暗中奔赴而来的时候，一股狂暴的骇人的气息开始自她体内涌出。
这团气息折磨着她，夜不能寐，痛心入骨。
她痛苦地流着泪，凄厉地哀嚎着。
她的十个指头于地上划出长长的血痕。
在她就要坚持不住之时，于宿微清尘之中一道金光陡然照耀。
杜玄的尊者圣姿身影缓缓浮现。
杜玄手中捻术，道道真气直入她的体内。
鬼皇之息的焚体之痛缓缓消退。
她跪在地上望着杜玄的身姿，杜玄的虚影默然不语，只是微微一笑，随即缓缓消散而去。
“别走。”
她一次又一次地呼唤着。
杜玄没有应她。
这只不过是杜玄留下的一道虚影而已。
在之后的每一次在她这般痛苦的时候，杜玄的身影都会在最关键的时刻显影而出，替她抚平这体内的剧痛。
这道身影仿佛她的守护神一般，在她最是苦痛的时候给予她为数不多的一点温暖。
她多想有一天可以跟他说上几句话。
在暗无天日的永夜之地中，光阴以一种看不见的速度流逝着。
小姑娘一次又一次地投入漆黑之中寻找药草，求得生存。
终于有一日，她沉沉地睡在宿微清尘的旁边。
这片天地异变突生。
等她再醒来的时画面一转，周遭变幻，她已经是来到了晋平山的外面。
她体内的鬼皇之息从折磨她的源头也变成了最强的助力之一。
本是先天生灵，道胎自孕。
她望着这片天地，孤身一人没入到了山林之中。
·······
杜玄收回识念，心中感叹。
原来她对杜玄的感情是这样而来。
难怪，雪中送炭，暗室逢灯。
在那种暗无天日的环境之下，一个人孤独地存活下来。
在尘世之中一边生存，一边寻找杜玄的身影。
哎哟。
感动乾灵剑宗十大人物是不是可以给二徒弟来一个。
短短的瞬间杜玄仿佛便是看穿了她过往的所有岁月。
杜玄感叹之余，已经是大概猜到了她的来路了。
素玄的双眼轻轻睁开，目光灼灼地看着杜玄。
杜玄温和笑道。
“我已经知道了。
我要查探一下你的内府。”
素玄立刻点点头。
一双眼睛望着杜玄，连眨眼都舍不得。
杜玄点其眉心，一股真气纳入素寻的体中。
素寻体内的鬼凰之息感受到杜玄的气息，自然而然便开始猛然翻滚起来。
仿佛仇家相见，分外眼红。
同时杜玄的识念也是被拖入一片内景之中，杜玄闭上双眼。
他的身影出现在一片宽阔黑天之下。
在他的头上是一对巨大的蓝色凤眼。
蓝色凤眼怒目圆睁。
同时一道似男似女的声音回荡在内景之中。
“杜玄啊！”
卧槽！
又见面了！
这下杜玄也有点兴奋了。
他道是。
“哟嚯，死人妖，你他么阴魂不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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