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备备妥当。
是夜。
徐庶命人携带甘草枯木往关下急行。
但听得地面沙沙作响,声音愈来愈密,愈来愈响。
在虎牢关头守着的陷阵营军士心中纳闷,举起火把探头往外一瞅,顿时惊愕不已。
城头下竟密密麻麻的聚集来数百人之众。
只因今夜月不曾出,黑灯瞎火。
伸手不见五指,故而令联军悄声摸至关下。
“不好,敌人欲夜袭关隘!”
漆黑的夜空之下,脚步错动之声愈发清晰。
守军急忙相互奔告。
“敌人夜袭,备战备战!”
陷阵营不愧是高顺一手带出来的军马。
当他们刚一察觉到有人夜袭之时,便很快从慌乱中回过神来。
他们一个个列阵如林,迅速地聚集到了城头之上,并排站好。
“不要惊慌,速速迎战!”
高顺作为守关大将,自然此刻不曾安歇。
没想到联军果然趁着今夜无月黑寂之时来偷袭。
暗自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的同时,又即刻令陷阵营军士架起弩箭准备迎敌。
“将军,黑灯瞎火的,我们看不清敌人的面孔啊。”
陷阵营军士方一架起弩箭,顿时发觉此刻无有光明。
压根儿就看不清下面,这可如何是好?
高顺当机立断:
“速速命人备好火把,人手一柄,绝不能让敌寇偷上关来。”
“喏!”
众陷阵营军士齐声呐喊。
他们办事效率极高,很快便人手准备了一柄火把。
愣是将虎牢关城头照的通明,夜如白昼。
“哈哈,中吾计矣!”
远在关外三十里处的徐庶见着虎牢关城头将士打起火把,兴奋不已。
挥动旌旗,对城下领头的许褚喊道:
“仲康依我计谋行事!”
许褚会意,将大手一招。
数十名将士手提着大若碗斗的木桶,嘭地一声便往原先铺好的柴垛甘草上倒。
哗哗的水流声听到高顺头皮发麻,他心中扬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联军在搞什么?”
他前头探出城头,查看联军的东西。
“不好,是松油!”
他方才便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没想到竟是联军在往地上倒松油。
“高顺,怎么回事!”
张辽闻得城头躁动,也急忙提刀赶了过来。
高顺忙对张辽解释道:
“联军趁着夜黑袭关,方才他们在地上倒满了松油,不知寓意何为。”
张辽眉头一皱,莫非敌人想要火攻?
不可能。
虽然虎牢关四面环山,但城头四面皆是青石,火势根本烧不起来。
联军应该不会蠢到这个地步才对呀。
“文远你来的正是时候,眼下不知敌人动机,届时若是有敌寇攻上关来,还需依赖你之勇力也。”
高顺忽然有些紧张地开口。
他跟张辽两个人,一人擅守,一人擅攻。
守关高顺可以做,可若是敌人摸上关来,却还需倚赖张辽的威风。
张辽陡然一惊,高顺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就是料定敌人会攻上关来么?
“怎么,难道你对你的陷阵营不自信了?”张辽皱眉问道。
凭借虎牢关的天险,加上陷阵营的精锐,敌人根本不可能近前。
而高顺竟会说出如此之话,确实令张辽惊讶。
高顺叹口气道: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怕敌人使些阴谋诡计,使我等防不胜防啊。”
打仗最怕的不是敌人有多强,而是你根本不知道敌人要做什么。
那许褚将松油已尽数倒完,便冷笑道:
“哼,今日看你还怎么躲。”
说完,大手一挥。
关下将士便漫天的放起火来。
洒满松油的柴垛,顿时彭的一声,一触即燃。
密密的黑烟顿时冲上关头。
高顺闻得呛人的味道,顿时一惊,道:
“我悟也,敌人欲用烟攻之计。”
那张辽听罢,冷笑一声:
“眼下正值冬末,皆吹西北风,那联军点烟是想熏自己么?”
“此岂非作茧自缚乎?”
张辽话一说完,便有一阵凉风拂过,吹起了他的鬓角。
高顺旋即面色一白:
“这……这……这是东南风,竟真的吹起了东南风!”
由于干柴草垛之上,事先加了水。
故而火势虽然不大,但是却因添加了水的缘故,使得浓烟冲天而起。
接着东南风势,黑漆的浓烟直扑向雁门关,弥散的到处皆是。
“咳咳咳,可恶,根本看不清了。”
城墙之上的陷阵营,烟熏之下,呛的难受不已,不住的发出急促的咳嗽声。
徐庶见烟攻之计已成,笑对着一旁看戏的赵云道:
“托主公洪福,这烟攻之计已然成功,是否可进行第二步?”
赵云嘴角扬起一抹浅笑,道:“可。”
旋即,徐庶大手一挥。
那刘关张三兄弟便领着千余名军士攻向虎牢关。
“弓箭手准备,放!”
许褚将旌旗一挥,高声下令。
千余名弓箭手立时阔步上前,距离仅一箭之地。
纷纷跪地,张弓搭箭,冲城墙之上发起攻击。
前排弓箭手刚一射完,便急忙退后,让后排前插,继续射击。
两派弓箭手,前赴后继,井然有序。
火光映照之下,弓箭如蝗,密集如雨,不住的向城墙守军飞射而至。
看着城头上的军士不断倒下,赵云与徐庶相视一笑。
“亏得这高顺替我们打好火把,正好给我们照明了目标,方便了我们弓箭手射敌。”
“也亏得军师你能想出如此阴损的招啊~”
“哈哈哈。”
两人相互发出大笑。
城头下的弓箭手接着陷阵营军士打起的火把,照明了城头,使得弓箭手正好运作起来。
箭矢如蝗如雨地飞射而上。
“啊啊啊……”
城头上的守军本就被烟熏得极为难受,大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便纷纷中招,应声倒地。
那高顺万没有想到,敌人先趁黑夜摸上关来放火,再利用浓烟熏得自己的陷阵军士不能运作。
而最可气的竟是自己命军士打得夜如白昼的火把,刚好方便了敌人射击!
“可怒,可怒也!”
高顺捂住胸口,一时气急。
他领兵多年,从未吃过如此哑巴亏。
“呃……”
他身形一晃,重心不稳,便要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