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工地出事,包工头第一时间带着人跑了个没影。
“我可怜的孩子爸呀,你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一个穿着朴素的妇人领着个三岁孩子跪在地上哭天抢地。
离妇人不远的地方还有另外一个家庭也跪在地上哭的快断了气。
地上散落着碎砖和混泥土石块。因为现在是晚上,头顶的大灯不是很明亮。看见的范围有限。
这种意外在工地上多有发生,只要处理好善后事宜。家属得到合理的赔偿,都可以解决。
但问题的关键就出在这里,这边表示赔偿再多,对方都不满意。一副势要阻挠工地再次开工的架势。
被砸的两个家庭意见出奇的一致。天天跪在这里哭丧,白布挂的到处都是,随着微风左右摆动。
远远的看去异常恐怖。
墨淮一行人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任工作人员怎么劝说,那两个家庭丝毫不退让。导致工地被迫停止。
工地占地上万亩,是一个大工程。墨家投资了近10亿元,后续的工钱老爷子准备让墨淮出。
被叶歌横插一杠,资金没有到位。不知是不是老爷子预感到要出事?头一天晚上,他连夜让人把法定代表人转到了墨淮的头上。
现在这块地就在环亚的名下。
千羽留下保护墨淮,其他的人四处走动。看能不能发现别的线索?
从衣着上来看,跪在地上的这几个人家庭并不怎么富裕。
被砸的两个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伤心是无可厚非的。环亚给出的赔偿已经超过了合同范围两倍。
但这两个家庭仍是不满足,这就让人不得不深思。
孩子哭累了就着母亲的怀抱睡了过去。另外两个家庭是两个老人,死的人可能就是她的儿子。
此时的两个老人,就着一个火盆,烧纸钱。嘴里还在不时的碎碎念。
“儿啊,回来吧!我们什么都不要,我们只要你回来。”
不知是不是两个老人的话灵验了,一件红衣与飘起的白布搅在一起。在众多白布中,这件红衣显得异常的诡异。
“千五,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件红裙子?”
千五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还真的是。结合着女人的哭声和老人像念咒语一样的声音。
他的小腿开始打哆嗦。“我,我记得都是白布啊!什么时候多了一件红裙子?”
“我也不知道,我感觉这地方很玄乎。我看还是先离开吧,白天再来。”
千羽和墨淮也看到了那件随风飘荡的红裙子。墨淮想要走过去一探究竟,被千羽一把抓住手腕。
“不要过去,小心有诈。”现在的墨淮失去了自保能力,估计连个普通人都对付不了。
“去吧,过去看看。”这道声音一响起,墨淮表情就变得痛苦起来,双脚不由自主的向前挪动。
“你去哪?”千羽死死的抓住他,墨淮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寒光。用力的挣脱开千羽。
“滚开,不要挡着我。”
没走两步,又被艾文拦住了。“总裁,那上面很危险,很多凸起的钢筋。一个不小心就会戳到你。”
墨淮根本不为所动,他深邃的墨瞳一直盯着那件红裙。心底的那个声音指引着他一步步朝前走。
千羽后悔死了,这种情况他就应该把依依带过来。不管依依能不能看见?但至少依依走到哪,阿离就会跟到哪。
墨淮从旁边的露天楼梯往上走,其他几个人不得不跟着。他们走的这栋楼是计划修一个大型的商城,这才修到第二层。
屋里光线非常暗,除了窗外飘着的布条,屋里几乎只能看见一个人影。
墨淮像如无人之境,直直的朝着窗外那条红裙子走过去。后面跟着的几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生怕脚下会踩到什么。
“总裁,你不要再走了。摔下去可怎么得了?”艾文的声音在空旷的二楼,传出了一道回声。
楼下就是倒塌的乱石,和一些凸起的钢筋。人一旦掉下去,必死无疑。
那条红裙子就挂在,窗户的上方。眼看着墨淮就要爬上窗户。
千羽和艾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伸手吧,取下它。这件衣服是叶歌最喜欢的。叶歌你认识吗?她是你最爱的人。”
墨淮的眼睛一下子变得空洞,一只脚已经踩在了窗户上。水泥是今天才注的,能不能承受他的重量,还未可知。
“不要,总裁快回来。”艾文歇斯底里的呐喊。
他正要不管不顾的扑过去,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同样,千羽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鼻子磕出了血。
后面跟着的几个保镖隐隐约约看见地上有东西在移动。吓得呆愣当场,脚似千金重挪不动半分。
墨淮已经站在了窗户上,他的两只手都是悬空的,没有扒着任何的物体。
凉风拂过,他伟岸的身姿摇摇欲坠。“叶歌?”他轻声呢喃。温柔的语气,像春天里的一丝微风。
片刻,他的脑海闪现出,叶歌死在他面前的画面。表情渐渐变得痛苦起来。
“叶歌你不能死,你不能离开我。你走了,我一个人根本活不下去。”
当初,叶歌被地枭杀死之后,司钰才赶到,那是他一生的痛。这个痛一直萦绕在他的心间,像着了魔一样。怎么也剔除不了?
“司钰,跳下去吧,跳下去陪她。”那件红衣服飘到了他的正前方。随风飘起的衣袖,像是在向他招手。
墨淮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慢慢伸出手。“叶歌,你只要不离开我。我愿意守候在你身边一辈子。”
“总裁……”艾文的呐喊带着无尽的痛苦,眼睁睁的看着他掉了下去。
墨淮躺在冰冷的碎石上,腹部和胸膛被两根钢筋管刺穿,血流一地。
“哈哈哈……”一道似男似女的猖狂笑声,回荡在二楼。楼下跪着哭泣的那个妇人已经不见了。
只剩下两个老人和一个睡着的孩子。
“呼……”墨淮猛地从床上坐起,伸手打开了台灯。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凌乱的贴在头皮上。
身上白色的衬衫也全被浸湿。细密的冷汗不断的渗出,滴在柔软的被子上。身上的八块腹肌,和结实的胸膛清新可见。
他呆呆的坐在床上,回忆起刚才那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