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轩一把抓住那软软的小手,放松地轻笑一声,翻身平躺在床上。
“是啊,我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相思之苦,清儿打断怎么弥补我?”
华婉清嗔笑着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没个正经的,不过话说,你突然回京,皇上那边还知道不知道?”
萧明轩摇了摇头,“我与皇兄三年未见,起初还互通书信,后来战争更乱了,我也没时间去写,交流少了,这疑心就多了,若是让他知道我回京了,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情,索性就先瞒着吧!”
想到皇上铁了心扶植任府的样子,华婉清就感觉一阵阵心寒,到底是帝王之心。
提到皇上,萧明轩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淡淡的,有一种深达眼底的忧愁。
“清儿,我心里头还是很难受的,自小我对父皇就没有什么记忆,倒是皇兄却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即使后来我被外养在公主府,他也从皇宫里拿许多好玩的新鲜玩意给我,皇兄于我而言,不只是帝王,更是如父亲一般,只不过现在…”
华婉清轻轻地拍着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给他些许安慰。
“原先,皇上对你的信任我也是看在眼里的,这三年里朝中虽算不得风平浪静,但也没发生什么大事,皇上究竟为什么渐渐对你失去了信任?”
萧明轩也是想不通,这三年他几乎与京城隔绝,对于朝中的变化也是知之甚少,想问究其原因,怕是得抽丝剥茧地徐徐图之。
“你与皇后还有联络吗?”
华婉清点了点头,“前些日子因为蓉姐姐的事情我也没少进宫,关系同之前相比也没有什么变化。”
“好,听闻皇后又有了身孕,你就借着把脉的借口多去宫中走动走动,皇兄变化极大,还得从他的身边人之中下手。”
华婉清边赞同地嗯嗯两句,边把头往萧明轩的怀里钻。
“你说,皇上现在这么不待见我们,我们的婚事会不会他就不同意了?”
萧明轩轻笑一声,想着今天这小妮子未免也太多愁善感了。
“放心,皇兄金口玉言,做不得假无论有谁反对,都不能阻止我娶你。”
他伸出胳膊,将华婉清的身子往怀中带了带。
“如今朝中都以为我正在回京的途中,等时机到了,我就八抬大轿地来娶你。”
听着这话语,华婉清已经想到了日后自己穿上嫁衣的模样,脸上幸福的笑容再也压制不住,只是有些娇羞地锤了锤萧明轩的胸口。
“谁要这么快就嫁?”
说是这么说,但手中的动作倒是把身边人抱得更紧了,口是心非的小丫头!
“那…你这段时间蛰伏在京城中,可是有什么打算?”
萧明轩思虑了片刻,“先去拜访几个旧友,起码得把如今京城中的形势给摸清楚了,再者…”他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南疆太子乌古尔如今下落不明,我记得他手中还有奚府给了通关文牒,若他到了京城,我势必要将他铲除,永绝后患!”
明日,在阵阵的雨声中醒来,时辰不早了,但天气阴沉沉的,连带着屋中也是暗暗的。
身边空荡荡的,只留下淡淡的余温,不知道什么时候萧明轩离开得。
华婉清笑了笑,有些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外头的夏儿听见动静,立马将门开开走了进来。
“小姐,今日老爷上早朝,任大人上奏,说要将奚府上下全部铲除,听说就连太后已经被气的卧床不起了。”
华婉清挑了挑眉,她就知道一旦任府站稳了脚跟,就势必要对奚府开刀,但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皇上怎么说?”
夏儿摇了摇头,“奴婢也只不过是在老爷回来的时候听了一耳朵,皇上是什么态度,奴婢也全然不清楚,不过现在圣旨未下,所有人也都猜不准皇上的心思。”
跟着华婉清久了,夏儿也习惯性地开始关注朝局。
“小姐,您说铲除奚府,这件事能成吗?”
华婉清将手放在旁边的铜盆中,拿出湿帕子轻轻地擦着自己的脸颊。
“夏儿是怎么看的?”
夏儿眉头紧锁,很是认真地在思索着这一切。
“朝中大臣想铲除奚府,大多都是想在皇上面前讨个喜,奚府中的人作恶多端,但也是奚府旁支的所作所为,为百姓心中,奚太师并没有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且他是开国元勋,在百姓心中的声望也是不低的。”
“还有太后,她近些年来是有些昏庸,但早些年把持朝政,多亏了她的雷霆手段,南雍才能得到多年休养生息,若论功过,这个人的功还是大于过的,所以说,奚府被铲,定然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华婉清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夏儿不错,如今心思缜密,说是女中诸葛也不为过。”
夏儿有些害羞地挠了挠头,“小姐别取笑奴婢了,那在小姐看来,奚府的这件事会怎么样呢?”
“奚太师如今在皇上心中已经全然没有地位了,他手中的权力早就被移转到了任大人的手中,被架空了的太师,也不过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奚府的败落,早就成为了定局,这么久皇上之所以还不处置他们,一是因为他们现在已经毫无威胁,二可能就是因为百姓的看法了吧!”
“那也就是说皇上早晚都会处置了他们?”
华婉清轻笑一声,“之前皇上被幽禁起来,这件事没人提了,可不代表他气消了,等着吧,京城内的天还得变一变。”
说时迟那时快,华婉清跟夏儿方才还在讨论着奚府的事情,现如今小厮就匆匆忙忙地跑来,说奚太师带着举着满府的牌位,正在大理寺门前喊冤。
听到这消息的人,无论贵胄,全部都聚集到大理寺门前看好戏。
“小姐,这奚太师还真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我们要不要去大理寺门前凑凑热闹?”
想到萧明轩昨日对自己说的话,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摸清楚皇上的心思。
奚太师此举,无非就是用之前的战功来保住自己,也算是闹到鱼死网破了,这种哭天喊地的戏码,着实没有什么好看的。
“不了,你要是想看就带上一两个侍卫出去看看,顺便采买一下东西,让如玥来一趟,随我进宫。”
夏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如今的雨还未停呢!
“这时候小姐怎么还要去宫里啊?”
华婉清从梳妆盒中拿出一些朱钗插在头上,直直地看着镜中那个不苟言笑的自己,等着夏儿走远,她才幽幽地开口。
“窥君心。”
坐着马车前去皇宫,一路上还有不少人撑着伞前去大理寺门口,她是逆着人流前行,对于来往行人的讨论听得也是一清二楚的。
嘲讽有之,感叹也有之,不过华婉清都充耳不闻,仿若没有听见。
来到宫门口,华婉清拿出之前皇后给自己的腰牌,秉明来意,皇后宫中的侍女特意前来迎接。
一如皇后的宫殿,华婉清就细心地闻到一股药味,虽然有浓重的熏香遮着,可对于华婉清多年在药堆里扎身的人来说,还是轻而易举地就能分辨出来。
跟随着侍女走进内室,皇后一脸病容地躺在软榻上,轻轻地咳嗽,旁边的侍女也给她拍着后背。
“臣女参见皇后。”
“起来吧!”
皇后摆了摆手,示意旁边的宫女下去。
“清儿莫要跟我客气,随意地在旁边坐吧!”
“谢娘娘。”
华婉清走到靠近床榻的椅子上坐着,细细地闻了一下皇后身上的药香,这是调理风寒的药。
“娘娘什么时候惹上风寒的?如今您怀有身孕,可是大意不得啊!”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不是什么大毛病了,之前生皇子就落下的病根,稍微一吹风就会感染风寒,都习惯了。”
华婉清环视了一下四周,摆设简朴,但也有些许冷冰冰的感觉,忽而看见衣柜旁挂着的明黄的衣物,她不由得笑了一下。
“那叫衣服从刺绣上看去都是娘娘的手艺,您与皇上的情意真是好呢!”
语罢,皇后变了变脸色,笑得有些牵强,这样子看得华婉清有些纳闷,她可是听说自从皇上和皇后被一同软禁过后,两人的情感可是有突飞猛进的发展。
“清儿见笑了,若说这情意绵绵,我还不如永和宫的月贵妃。”
月贵妃,华婉清对她是有些印象的。
听闻她是皇上去年纳的一个新人,入宫后备受宠爱,家底不算殷实,其父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
县丞之女,能在一年内坐稳贵妃之位,且有协理六宫之权,想必宫中也是多的人不服气的吧!
“娘娘别多想,无论皇上宠爱谁,您都是皇上唯一的正妻,此等尊容和地位,也不是旁人能够比肩的。”
皇后不在意地笑了笑,“什么尊不尊容的,我也不在乎,我就希望我的皇儿和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说来也巧,今日早晨我就身子不适,传御医过来看看什么也没发现,本想着让你过来一趟,但又怕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