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了看有些空荡的房间,眼眸中慢慢的担心。
“陈大人,既然房间里的大夫已经出来了,不妨让本宫进去,我也好照顾皇上。”
陈大人眼珠一转,似乎有些为难,“这…哪能行了,娘娘您是千金之躯,要是让您亲自照顾皇上,老臣的脚该往哪放啊。”
“无妨,这也是本宫应当做的。”
陈大人也不好再拒绝,摆摆手示意门口的侍卫将皇后放进去。
带皇后进去房间,陈大人满是惋惜地看着那端庄华贵的背影,“啧啧啧,如此年轻貌美的女子,可惜咯!”
宽袖一甩,他肆意昂然地离开了院子,并命人从外面将院门紧锁,美约其名地要保护里面贵人的安全。
皇后刚刚进入到内室,后面跟着的丫鬟也想进去,脚该没迈进去便将她拦在了门外,丫鬟有些无助地看着皇后。
皇后点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她眼神异样地看了一下院子四周,这哪里是在保护,而是在变相的囚禁,虎落平阳被犬欺,只能暂且忍忍了。
皇后坐在床前,看着昏迷不醒又脸色苍白得皇上,忍不住低声抽泣了起来,想到要好好照顾皇上,又赶紧擦了擦眼泪,拿手帕为他擦洗着身体。
“我要是你,决不会用冰凉的湿帕来擦拭。”
突然的声音响起,皇后被吓了一跳,她急忙坐起,慌慌张张地看向身后,随即一个苍老的小厮出现在暗处的门帘后。
虽然他脸上皱纹密布,但用特殊的方法将皮肤变白,而且还戴上一话。段府是书香门第,向来最是讲究礼仪,就连自己的父亲也是对自己温文尔雅,从来不发脾气。
此时突然被谷呈这么一凶,皇后的眼泪都9要就出来了,偏偏谷呈本来就长得有些凶,如此一扮狠厉,更是让人觉得穷凶极恶。
看着皇后被吓得红红的眼睛,谷呈更是烦躁了起来,他生平什么都不怕,但最怕的就是女人哭,无奈地连连叹气,抬手将皇后的哑穴给解开了。
不顾旁边瑟瑟发抖的皇后,谷呈走到床边,认真地查看了一下皇上的伤口,见伤口还是血流不止,那些庸医处理的手法真是拙劣,面前的残相不禁让他频频皱眉。
“唉!你干什么?”
见谷呈要解开皇上身上包缠的纱布,皇后立马慌了神,一时之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声音,有些惊动了门外的侍卫。
“娘娘,出了什么事?”
说着便听见门口铁链响动的声音,显然那些侍卫要打开门口的锁准备进来。
“没事没事!本宫刚才打了个盹,做了噩梦而已。”
听见里头的声音,门外的侍卫也就应声作答,放弃了准备进来的想法。
谷呈被皇后的举动吓了个半死,脚步狰狞地看着皇后,“你要是再这么咋咋呼呼的,你就和皇帝一起送命吧!”
听见谷呈如此威胁,皇后外不敢言语,眼神有些恐惧地看着他手中的动作。
谷呈的手法很是熟练,不过才一盏茶的功夫,立马将皇上身上层层缠裹的纱布给拆除的干干净净。
霎时间,那恐怖的伤口又裸露在眼前,皇后有些不好看,硬生生地别过了头。
“奚群不知好歹的庸医,这哪是在救人,分明就是在害人。”
谷呈连连摇头,皇后只听见布条裂开的声音,张开捂住自己的双眼的手指,看见谷呈将方才包扎皇上伤口的宽布条一一撕成细碎的布条,放在皇上的枕边备用。
“你要是嫌恶心就躲到外室,别妨碍我在这救人。”
皇后闻言,不由得小心翼翼地退开半步,距离床头远一些,也好给谷呈腾出位置。
皇上的刀口不算很深,但关键上面有毒,那些庸医只是清理了伤口外部的毒液,根本就没完全清理内部,此时距离刺杀已经过了约摸两个时辰,毒性早就在缓缓发作了。
在伤口的周围,已经开始延伸出一些青黑的血丝,若不及时排毒,这毒液会立马流经全身,到时候就一定是回天乏术了。
谷呈不发一言,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锦囊,里面是一卷银针,他抽出五根,扎在皇上的胸膛,暂时封住心脉,免得剧毒侵入五脏六腑。
待施针完毕,他又从锦囊中拿出一个小小的匕首,那匕首很小,大约就只有中指的大小。
他将刀尖放在烛光上面烤,等到全部烤热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用刀尖将皇上的伤口再度剥开,通过银针的挑拨,让里面残留的毒血流了出来。
整个过程看得皇后胆战心惊,她想呕吐又不敢,生怕让门外的侍卫听到动静再把他们引来,又怕谷呈的手一抖伤了皇上。
不一会儿,血浸湿了皇上的中衣,好在陈府的侍女粗心大意,给皇上关上的衣服本就有残留的血,就算别旁人看见了也不会起什么疑心。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流出来的血由原本黑红的颜色渐渐便的深红又变成鲜红,想来是里面的毒血已经排放的差不多了。
谷呈将皇上的身躯整个放平,一种透明且又细细的冰蚕丝缝好皇上的伤口。一系列动作下来,谷呈早就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他直起身子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后腰,“哎哟,我这吧老骨头,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做这种苦力活,早知道就学廖谷子那小子,早早地找一个徒弟该多好。”
活动了一些身子,谷呈又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里面尽是一些白色的粉末,他大手一挥,将这些粉末撒在他的伤口上。
拿起枕边撕好的布条,一根一根小心地缠在皇上的伤口上,又为了掩人耳目,他又将那些蹙布条缠在外围,免得别人看出什么异样。
所有的事情做完,谷呈从床边走了出来,很是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
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皇后一下子放心了不少,“先生,皇上这是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吧?”
谷呈慢悠悠地喝了一杯茶,随即摇摇头,“这可不好说,能不能脱离危险,最关键的就是看今晚了,今晚要是没什么事,皇帝就一定能平平安安地活下来。”
皇后一听说还要等一晚上,不禁又眉头紧锁,有些担忧地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
恰逢此时,门外传来了剧烈的响声,这次是真的要有人进来了。
皇后和谷呈立马慌了神,谷呈眼睛一瞅,发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脚一踢将自己的假发踢到床底,他自己也身体灵活地爬上了后墙的暗窗,那暗窗前面有一个大大的牌匾,谷呈的身影偏小,完全能掩藏住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