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婉清走进母亲的院落,发现房间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锦盒,不禁有些纳闷。
“母亲,这些是什么呀?”
华夫人看着华婉清把外裳脱掉,顺手递给她一个手炉,“这都是你姑母托黎王从宫里给我带出来的。”
华婉清打开那些锦盒,里面都是一些为孩子做的小衣服,摸着那柔软的面料,细密的针脚,看着姑母都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到底是宫里的东西,这些东西资质都是上乘,不过姑母做得也太早了,现在连男孩女孩都不知道呢。”
华夫人轻叹了一口气,“你姑母本是想着给我送些宫中的补药的,但怕宫里人杂,被动了手脚,做这么多东西,又不知道熬了多少个日夜。”
华婉清坐在床边,为母亲按摩着略有些浮肿的腿脚,“母亲,这黎王与姑母的关系这么好吗?仅仅是因为方面黎王差点做了姑母的儿子吗?”
华夫人有些惊讶地看着华婉清,“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啊?”
华婉清顿时有些心虚,“啊…上次我进宫找姑母聊天,她顺便告诉我了。”
华夫人了然地点点头,“真没想到你姑母还会同你讲这些,你要这么问的话,也不完全是吧。”
华婉清停下按摩的手,手托着腮认真听着,“黎王的母妃丽妃虽容貌出色,但却身份低微,怀上黎王后自身都难保,可是你姑母却跟她成为了好友,因着你姑母的庇护,黎王才得以平安长大,后来黎王成人,每当你祖父无法保护你姑母的时候,都是黎王出手帮她解决了困难。”
华婉清想着那如谪仙一般的人,小时候也是如此的坎坷,心里微微地叹了叹气。
华婉清不知道,她这院子里的三位不速之客一直待到快天黑才离开。
郭温文见着华婉清一直未出现,自己因着时间的关系也不得不离开,便偷偷地写了一封信放在了华婉清的窗口。
用过晚膳,华婉清又陪着母亲说了会儿话,想着天色也不早了,才起身回了院落。
喧闹的一天终于结束,华婉清不禁有些身心疲惫,夏儿赶快为华婉清收拾床铺,好可以让她早点休息。
华婉清看见了窗台上放着的信,拿起一看,上面赫然是一首情诗,她皱了皱眉,随手放在了旁边,转头对外面的小茜吩咐道,
“小茜。”
“哎,小姐。”小茜从外面有了进来。
“今天下午外人在院子里逗留了多长时间?”
小茜想了想,“回小姐,恬小姐、璇小姐还有郭家公子在院子里足足待了一下午的时间,约摸着到傍晚时刻才离开。”
华婉清略心累地看着旁边的信纸,“往后恬姐姐和璇姐姐带来的人要严加看妨,别让他们在我的院子里胡作非为。”
“是,小姐。”说着转身退下。
夏儿转头看着华婉清苦恼的样子,“好啦,小姐,您也别太烦恼,这郭家公子的心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别说您不愿意了,我看老爷就难看上他。”
华婉清挺后觉得略有些好笑,“果然做了掌事之后就不一样,开始会操心婚姻大事了,看来我这小院子往后都容不下你了。”
夏儿羞红了脸,“小姐惯会取笑奴婢的。”说完收拾收拾赶紧跑出去了。
室内一片安静,华婉清又看起了医书,不知何时室外灯光全都熄灭。
华婉清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睛,突然灯光一闪,一个声音响起,“我说这么多天没来,清儿也没一点想我,原来是有情郎陪伴解闷啊。”手里拿着那写着情诗的信纸,语气满满的醋味。
华婉清抬头看见一个慵懒的身影坐在墙边的椅子上,听着他不着边际的话语,心里有些生气,起身欲把那张纸夺回来。
不等华婉清走近,黑衣人就把那张纸举到蜡烛旁边,一点火焰亮起,纸张瞬间变了灰烬。
华婉清无奈地看着他的作态,走到旁边倒了两杯茶,“说吧,你今日来有什么事?”
熟练地坐在旁边,听着他解释。黑衣人慢啄了一口茶,“想必这郭家的人你也见过了吧。”
华婉清挑了挑眉,“怎么,你这次想动郭府的人?”
黑衣人摇摇头,“不是我想动他们,林栖害虫,不除不快。”
华婉清转念想了想,随即说道,“你是说那叫盐税贪污的事情与他们脱不了关系?”
黑衣人翘起二郎腿,倚在靠背上,“何止是脱不开干系啊,他们的府里有一个账本,清清楚楚地记载着盐税贪污的情况,涉及到的人和事都十分的全面,你知道这郭府的背后之人是谁吗?”
华婉清考虑了一下,“奚府?”
黑衣人笑着点点头,“聪明,人家奚府毒害了你祖父两次,这第三次不知道还是什么时候呢,不砍掉他的几个羽翼,想必清儿心里也不痛快吧。”
这句话算是说道华婉清的心坎里了,继上次祖父被毒害之后,她一直心有余悸,奈何自己力量太过微不足道,连他们的羽毛都撼动不了,这次的好机会她岂能轻易放弃。
“我需要怎么做?”
黑衣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将怀中的图纸掏了出来,“这是他们郭府在京城府邸的地图,你只需要提前记清楚这个地图,打听到地图到底藏在哪里,其余的事情,你都不用管了。”
华婉清拿过地图,仔仔细细地看着,不得不感叹这郭府的财大气粗,怪不得他们看不上她二叔,单单就这郭府的院子,整整是华府的两倍大。
黑衣人看着那被烧过的灰烬,嘴脸的笑僵了一下,随即清咳一声,“拿消息虽为拿消息,但清儿莫要沾染那些不必要的人,我看那郭府的少爷,全然一副没主意的样子,与他结交,清儿的脑子也会不灵光的。”
华婉清不在意他阴阳怪气的话语,专心研究着这复杂的地图,她还真是佩服这郭府人的胆量,京城之内,天子脚下,这华丽的府邸怕只有皇亲国戚才能住的上,这样僭越的事情都敢做出,也难怪会被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