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叔关上院门,把人请到堂屋,还把堂屋的门关上,不让村里人围观。
堂屋的气氛十分压抑。
武大叔抽着烟,坐在一旁没说话。墨英家的事,他一个外人不好插手。
没想到,这次墨英也会来看烨华。
墨英看到墨烨华那副没坐像的痞样,斥责道:“你坐的是……”
“墨英!”贺巧嗔他一眼:“好好和孩子说话,哪有一来就责备他的。”
墨烨华冷嘲道:“我的好父亲,你的心肝宝贝在当好人,你还不赶紧哄哄她。”
“你这臭小子!”墨英寻找着棍棒,要打墨烨华:“怎么和你妈说话的?今个儿我非得教训教训你不可!”
武大叔看的直摇头,墨英还是这脾气。他的心是好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和烨华缓解关系,又认为家长该有家长的威严,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贺巧拉着墨英,劝道:“烨华又没说什么,你怎么能这样。你答应我的,会好好和烨华谈谈。”
“用不着你在这里装好人,我看的恶心!”墨烨华面染寒霜,薄唇噙着讥诮:“我妈去世多年了,是被你们两个联手害死的!”
“这笔血海深仇,我一直记在心里。妄想我叫这女人妈,她配吗?不怕我妈气活过来找她算账?”
贺巧苦涩道:“烨华,当年的事情真不是这样的。我和你爸从来没想过害你妈,她也是知道我和你爸的事的。”
墨英愧疚难当,是他当年没处理好这件事,导致烨华对他和贺巧有恨:“全怪我!”他沧桑道:“烨华,真不怪贺巧,你妈很喜欢她的。”
“够了!”墨烨华倏然站起来,满眼阴戾的盯着墨英和贺巧:“你们还当我是当年的小孩子吗?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样的,我看得清清楚楚。”
武大叔叹口气:“好了好了,都别再说当年的事了。”他拍下墨英的肩:“你这人也是的,好好和烨华说不行吗?非得板着一张脸,动不动就要打孩子,换作是你你会高兴?”
墨烨华面色不虞的拉开堂屋的门:“当年的仇,我会亲手报的!”
他嘭的声关上堂屋的门,回了自己的屋子。
墨英无力道:“阿武,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贺巧摸摸眼角的泪水,连她都没想到,烨华对她和墨英的恨意会这么大。
武大叔:“墨英,说实话,你和贺巧是真做错了。当年烨华的妈妈肺癌住院,你却不管不顾的把贺巧带到他面前,还让他得知了他父母早就离婚的事。”
“当年他不过是个五岁的小孩子。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在目睹自己母亲住院,得知父母离婚的事后,还被你强行要求接纳贺巧,甚至你强迫他喊贺巧妈。”
“换作是你,你接受得了?你不会生出逆反心理?不会恨?”
墨英适合当威严的大家长,不适合当父亲,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和孩子之间的关系,习惯性的用棍棒处理这些事。
加上贺巧是继母,因此夫妻俩和烨华的关系是越来越差。
贺巧愁眉不展:“墨英,我早就说过你,对烨华要好点,不要整天动手。你非不听,现在好了。”
墨英也很后悔:“孩子不打不成器!特别是男孩子,不打就会染上那些坏习惯的。”
武大叔没好气道:“谁和你说的!你自己的教育方法不对,还不承认。刚烨华的话你是听到的,他向来是说到做到。”
“你不想和烨华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就收敛收敛你的脾气。我去看看烨华,你们好好想想。”他离开了堂屋。
墨英垂败的捂着自己的脸:“我只是想和烨华缓和关系。”
贺巧叹口气:“我知道,可烨华不知道啊。在他看来,你是不喜欢他才会这样对他。”
墨英的嘴张阖两下,最终是长长的叹口气。他怎么可能不喜欢烨华,那是他最爱护的儿子啊。
墨烨华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单手枕在脑后,望着自己的右手,眼神幽远而沉痛。
至今他还清楚的记得,妈临死时握着他的手,不甘心离开的痛苦模样。
要不是爸和继母,妈不会这么早去世的。
他恨爸和继母,恨不得立刻让他们失去一切,尝尝当年妈所遭受的那些痛苦。
但他知道,时机还没到。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随之传来武大叔的声音:“烨华,你还好吗?”
墨烨华扯扯唇角,淡淡道:“武大叔放心,我好得很!那两人让你来劝我的?”
武大叔坐在床边:“不是,我过来看看你。我想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刚武大叔听到的,我是要报仇的。”
“烨华,当年的事不是你所认为的那样的……”
“武大叔,当年的事你没有亲眼所见,你所知道的是我爸告诉你的。你又怎么确定,他没有曲解当年的事?”
“那你又怎么确定当年你所看到的,一定是真的?当年的事已经过去十几年,而当时的你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再聪明也不可能明辨所有的是非。”
“武大叔,你不用再劝我,我意已决。当年我妈临死时的痛苦样子,我记忆犹新。当时医生说过,如果我妈保持好心情,也许能活得久一些。”
武大叔忧心忡忡,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劝得了烨华?
再这样下去,会出大事的。
与此同时,沐桑榆和张大光来到了大沟村。
两人站在村里,看到的是土瓦房和茅草房,地面坑坑洼洼的,一阵阵的打骂声传入耳中,时不时能看到几个小男孩子欢快的跑着。
忽然,一妇人激昂道:“快去看啊,吴家又闹起来了!”
沐桑榆和张大光对看一眼,两人跟着看热闹的大部队来到了一块地旁。
只见,一中年妇人正和一年轻的姑娘对打,中年妇女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吴大花你个孽障,竟然敢打我!老娘养你这么大,你就应该乖乖听我的话,给我换彩礼补贴家里。”
吴大花冷声道:“你想把我卖给深山里的老头子,我死都不会同意的。我告诉你们,你们敢卖我,我就吊死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