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伟民不好接这话,只能干笑两声。
墨烨华也不介意:“沐伟民同志,城里人可没你想的那么光鲜亮丽。城里有不少人的日子,还没你们乡下人过得好。”
“不可能!”沐伟民一脸不相信:“城里人能天天吃肉,顿顿吃饱。”
墨烨华知道光靠说是不行的:“明天我带你到上京看看,有多少城里人吃不饱饭,穿不上新衣,日子还没乡下人过得好。”
沐伟民极其抗拒:“不用了。”
“沐伟民同志,你这样会让桑榆他们很担心的。你想你的家人担心你吗?你父母的情况你是清楚的,要是他们忧心过重,导致病情复发,你就是罪人。”
“不不不!我去!”他说什么也不能害得爸妈病情复发。
墨烨华看到沐伟民那副视上京为洪水猛兽的样子,扯扯唇角。人家都是巴不得到上京,沐伟民倒是奇葩,恨不得离上京越远越好。
“明天八点,我们坐第一班汽车到上京。等你看到城里人真正的样子,你就会明白城里人其实不可怕的。”
所谓城里人可怕的想法,很多时候是自己强加给自己的。
一旦强加给自己某个想法,人就会在无意识中不断加深这个想法。等见到后,就会形成很大的视觉冲击。
沐伟民哆嗦着手,脸色苍白的缓缓点头答应了。就算不为了自己,他也要努力一把。
墨烨华:“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或者你做什么会很安心?”
“下地会很安心。”沐伟民满脸通红,很是不自在:“是不是很不好?”
墨烨华:“没有不好。喜欢下地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也不是件羞耻的事。可能很多人认为农民不好,实际在全世界有很多靠种地赚钱的人。”
沐伟民的眼神蹭的亮起来:“真,真的?”
墨烨华笑着道:“光靠咱们这些人栽种的粮食,可不够全世界的人吃。咱们栽种的粮食,只够我们自己吃的。”
“这个世界上……说世界上你没概念,拿全国来说,有专门栽种粮食赚钱的人。他们拥有很多很多的地,每年栽种几千公斤或者更多的粮食,供全国人民吃。”
“几千斤……”沐伟民听得脑袋有点儿晕,几千斤粮食得堆多少?够他家吃好久好久好久:“好厉害!”
墨烨华拍拍沐伟民的肩:“你看,种地是不是不羞耻?不过,种地也不是件简单的事。你是农民,最是清楚种地的辛苦。”
“你自己考虑好,如果你真要走这条路,就和家里人好好说说。我相信,你家里人是会赞同的。”
沐伟民低着头,弱弱道:“我,我考虑,考虑。”
他家世世代代都是农民,如果他还是当农民,会连累家里人被人看不起的。
他被人看不起没关系,但他不能连累家里人。
墨烨华能猜到沐伟民的心思,却是没点破:“沐伟民同志,我很羡慕你。”他满脸羡慕:“你家的日子虽然不太好过,可你有爱护你的父母,敬爱你的弟妹。”
“不像我,家里的日子好是好,却缺少亲情,整个家都是冷冰冰的。”
沐伟民:“我看贺同志挺好。”
墨烨华:“她是最擅长伪装的。你所看到的,是她的伪装,前提是你们家对她有用。我猜测,她是想借着你们家来拉拢和我的关系。”
“她没有孩子,将来能依靠的只有我。而且,她的娘家还要靠我扶持。”
沐伟民听得蒙圈,好复杂的感觉:“哦。”
这时,传来一道温柔可人的年轻女孩子声音:“姨妈,我把东西拿来了。”
墨烨华眉宇轻蹙,神情很是不耐:“我先解决自己的事,再和你聊。”
沐伟民:“好。”
墨烨华一走过来,就看到沐桑榆和贺巧从堂屋走出来,他笑着来到沐桑榆的身旁:“桑榆辛苦了。”
“你这话怪怪的。”沐桑榆看向院里提着几个礼盒的年轻同志。
她穿着一条淡红色的无袖连衣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她算不得多好看,但她的笑容温柔可亲,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且她周身透着优雅迷人。
“表哥。”贺蝶巧笑嫣兮的打了招呼,不着痕迹的打量一番沐桑榆。
沐桑榆穿着一件半旧的蓝色横纹断袖,下面穿着同色系的裤子,却难掩她的好身材。她的容貌偏小鸟依人,笑起来时甜甜的,是很能得男人喜欢的类型。
关键她的气质高贵灵动,如百花中最美的牡丹花,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沐桑榆看一眼墨烨华,原来是他的表妹。
“我没有你这个表妹,我的表妹page!”墨烨华不假辞色道:“少在这里套什么近乎,我跟你们贺家没任何关系!”
沐桑榆恍然,原来是贺同志这边的亲戚。
贺蝶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却从善如流道:“烨华哥哥,对不起。”
沐桑榆哆嗦下,这称呼真的是,太刺激人。
贺巧赶紧打圆场:“贺蝶陪我来的,刚我让她到武大叔那取点东西。”她从贺蝶手里接过礼盒,递给沐桑榆:“桑榆,这是见面礼。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还请你收下。”
沐桑榆哪里肯收:“贺同志,这些东西很贵重,我不能收。”
墨烨华接过来塞到她怀里:“桑榆,不要白不要。你不要有负担,有的人不敢做什么的。”
贺巧的笑容淡了几分,烨华还是这么不待见她:“烨华,我和贺蝶能不能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不能!”墨烨华冷着脸:“请你们离开,我非常不欢迎你们!还有,麻烦你们离我远远的。”
贺蝶拉拉贺巧:“姨妈,我们先回去吧,下次再来看烨华哥哥。”
贺巧叹口气:“烨华,你好好照顾自己,有时间就回家看看你爸,他很想你。”
墨烨华嗤一声:“用不着你在这里装好人!”
贺巧又叹口气,她拜托沐桑榆照顾墨烨华后,就和贺蝶离开了。
沐桑榆:“嗳,墨烨华,你用得着这么尖锐吗?还是说,你看到她就会想起你母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