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让人底气十足的,不是尊重与平等,而是被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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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街灯被车速拉长了光影,一串接一串被甩在车身后面。
车内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陈珏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高楼,心里想的却是校门口渐渐变小的少女单薄的身影。
直到车上了高架,陈莹珊才主动开口打破,“阿珏,你在想什么。”
“嗯?”陈珏转头,“妈妈您说什么?”
陈莹珊的目光转为严厉,直穿人心,“你在想刚刚那个女孩。”
陈珏没想到会被母亲看出来,他索性大方承认,“是。”
“我会调查她。”陈莹珊撂下这么一句,闭上眼假寐。
她知道儿子会反驳,索性摆出一副不想多谈的姿态。
这话说的陈珏心里极不舒服,却不敢在母亲面前多说什么,只好咬了咬牙,硬生生把不满咽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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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醒沿着马路往公交站走。
马路上的车辆呼啸而过,似乎都是忙着回家的上班族。
夜色遮住了她的神情,帆布鞋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孤独寂寥。冬醒早已习惯独来独往,习惯了一个人工作,一个人生活。
如果不是她恰巧重生,也许上一世到死都是一个人。
今天晚上好像格外不顺,冬醒刚走到公交站就看见216路开走了。
“……”
下一班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快要八点,公交站已经没什么人等车。
她索性挨着站台的长椅坐下来,把书包放在旁边,捶了捶酸疼的小腿。
画板报的时候一直站在凳子上,一站就是一个小时,现在突然放松下来才觉得累得不行。
也许不止是腿,还有她的心。
尽管公交站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人在等车,但这里地处街心花园,来来往往的行人依旧热闹。
小孩、老人、情侣、夫妻……众生百态。
好像只有她一个人是孤独的。
公交站旁有穿着巨大玩偶服的人在发传单,他蹦蹦跳跳地走到冬醒面前,伸手递出一张。
冬醒接过,上面是一家教育机构的招生广告。
玩偶熊又蹦蹦跳跳地走远了。
冬醒把传单折成纸飞机的形状,对着机尖哈了一口气,往前方轻轻一掷。
果然不出她所料,纸飞机没飞多远就掉在了地上。
或者说是,砸在了一双黑色的球鞋上。
冬醒想起身上前捡起纸飞机,略带歉意地开口,“抱歉。”
那人动作却比她更快,修长的手捏住最前端,捡了起来,淡淡凉凉的嗓音落于她的头已经九点了,再哭晚上不用回家了,她才堪堪止住。
双颊猛地升温,冬醒忍不住捧住了脸。
怎么会这么丢人……
冬醒倏然关上花洒,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子,全身泛着绯红,她伸手慢慢拂去了镜子上的水雾,镜子里呈现的是一张如同后妈哄骗白雪公主吃下的那颗苹果一样红润的脸。
她穿上睡衣回到卧室,站在了窗前。
窗外的栀子花还是那般明艳,她隔着树叶的缝隙看向楼下,思绪又回到了电玩城的那天。
陆擎就站在楼下,半威胁半戏谑地说:“说不定什么时候我烦了,就来敲你家门。”
冬醒揉了揉发胀的额角,拿过桌上的手机,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很想给陆擎打电话,想听听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