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吻你,我只是,吻一吻这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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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巷是临安六中后校门一条有名的小巷。
就像是被整座a市遗忘了一样,朝阳巷处在一片繁华的城中心,但里面的房子都是清一色的破旧筒子楼,和周围的高楼大厦形成鲜明对比,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是因为租不起房子的外来务工人员。
朝阳巷并不像它的名字那样富有生命力,而是恰恰相反。
这里治安极其混乱,抢劫,盗窃,强/奸……你能想到的所有黑暗的一面,在这里只是司空见惯。
这是一条连警察局都不愿意多管的巷子。
临安六中的校领导多次强调过学生上下学都不要走这条路,因为你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朝阳巷仿佛一条巨大的无法缝合的伤口,正好长在a市的心脏上,无处不揭示着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下所被掩埋的肮脏。
冬醒没走过这条路,那些可怕的传言她也仅仅是听过而已,今天还是她两世以来第一次踏进这条巷子。
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阴暗,青瓦石墙在夕阳的照耀下映衬出淡淡的光辉,偶有尚算青翠的小草从墙头冒出来,看上去倒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
只是墙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广告。
色/情服务、重金求子、管道疏通……花里胡哨的。
冬醒皱了皱眉,不知道哪家做饭的香味顺着晚风飘进冬醒的鼻子里,她忽然感觉有点饿了。
两边的筒子楼里有零星三两户人家亮着灯,巷子里很安静,只能听见偶有的鸟叫。
前面有个转角,冬醒顺着走过去,刚好看见了陆擎三人。
墙边堆着几根木棍,还有破碎的啤酒瓶。
冬醒呼吸一紧。
显然这场约架已经结束了。
也不知道他们在这待了多久。
陆擎微微垂头靠着墙,呼吸有些粗重,额头上满是湿汗,连t恤都被打湿了紧贴在身上,隔着衣料也能看出少年小腹间若隐若现的六块腹肌线条。
他抬腿轻轻踢一脚旁边蹲着的司临,笑声爽朗,“喂,别给打傻了吧?”
司临抱着头愤愤咒骂,“张倓宁真不是个东西,还他/妈带了社会上的人。”
陆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哼笑,“一挑八,不还是老子赢了。”
“陆擎,你可以啊,打架和球技一样进长得飞快。”司临倒是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时候学的,教教兄弟呗。”
“滚。”陆擎笑骂。
步盛捂着右脸,张了张嘴想要开口,突然被一道闯入视线的身影打断。
是许冬醒。
几乎是看见她的一瞬间,陆擎俊朗的眉就蹙了起来。
她今天穿着一条白色的亚麻长裙,脚上一双同色系的帆布鞋,整个人像天使一般纤尘不染,和破旧脏乱的朝阳巷显得格格不入。
她不该来这儿。
这里配不上她的美好。
冬醒走到陆擎面前,仰着头看着眼前的少年,眼底带了心疼。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他的侧脸线条看上去锋利刚毅,每一个拐点都像是经过了鬼斧神工细心雕刻般养眼。
这样惊为天人的容貌,难怪能成为娱乐圈的天王巨星。
长得跟整过容似的。
陆擎的脸上倒是完好无损的,只是手臂上多了几处伤口,还在殷殷冒着血。
“你怎么来了?”陆擎嗓音凉凉的,如一汪夏日掬在手中的清泉。
冬醒默不作声地从兜里拿出几张创可贴,撕开准备给他贴上。
眼底染了莫名的湿意,冬醒觉得她现在只要眨眨眼,泪水就会跟着滑落下来。
她是最见不得陆擎受伤的。
上一世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但凡陆擎哪里受了伤,都能被她念叨好一阵子。
每当这种时候,陆擎就会摸摸她的头,告诉她下次不会了。
伤口有点大,创可贴竟然遮不住。
就在司临和步盛都以为陆擎会不耐烦地躲开的时候,这家伙居然乖乖站着没动,还顺势低头喝了一口许冬醒手里的奶茶。
司临转头看一眼步盛,表情震惊,动了动嘴,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陆擎不是有洁癖吗?”
难为步盛没学过唇语竟然也看懂了,他回了一句。
“我怎么知道。”
很显然陆擎的注意力不在他们俩这里,他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咂咂嘴,神情带了不满:“冷了。”
冬醒有一瞬间的错愕,陆擎这是什么意思?这算是间接接/吻吧?
不过她倒是没太在意,反正上一世更亲密的举动都有过,喝她喝过的奶茶算什么。
相比之下,她更在意的是陆擎身上的伤。
尽管只是皮外伤,也足够让她心疼好一阵子。
陆擎喝了奶茶之后没有继续作妖,而是低着头嘴角噙着笑,看着眼前的少女给他贴创可贴,乖巧的像个小学生。
司临和步盛更是惊讶得下巴快掉在地上。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陆擎?
“这么大个人了也不让人省心,”冬醒叮嘱着,语气稍稍有点加重,听上去像是规劝又像是命令,“回家还是要用酒精消一下毒,涂点药,包扎一下,听见没?”
陆擎没回答,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这姑娘说话的口气怎么这么像他妈。
没听见陆擎的声音,冬醒忍不住抬头看他,却没想到陆擎是一直低着头的,所以她一仰头,唇瓣不经意间擦过他的下颌,和他的薄唇来了个擦边而过。
心紧跟着“咚”地狂跳一下。
陆擎一动没动,依旧低头盯着她,眼神深邃得吓人,只是薄唇微抿了一下。
冬醒赶忙低头,长睫遮住了如乱花散开的慌乱,他的嘴唇上残余着淡淡的奶香,因而也就沾染了她的唇瓣。
耳根已经悄悄染了绯红。
虽说比这更近距离的接触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可那毕竟是上一世,而且也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
冬醒心里后悔的要死,早知道就不抬头了。
或者说,她就不应该同情心泛滥,返回这里来看他。
“许冬醒,”陆擎瞅着她滴血似的耳垂,低低开口,声音透着喑哑,听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性感,“你别这么可爱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