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有内鬼？！”
于小白音调猛然拨高，语罢又捂住自己的嘴左右探头看了看。他神情慌里慌张，还从没听过，也没想过这样的事情。
“那……你的意思……”
温若点了点头，“我怀疑道盟内部，有他们的人。就在c城，而且地位不低。”
刹那间，几个师叔和采薇师姐的脸一一在于小白脑海里晃过，甚至到最后，还晃过自己师父的脸。
“那是……无眼师叔，还是唐……还是采薇师姐……”他咽了咽口水，“或者咱师父？”
“别瞎猜了。”
温若摇了摇头，神情凝重。
“前夜我放了一只千纸鹤，追踪彩薇去了青春ktv……”
于小白惊呼，“这不是很明显的证据吗？采薇师姐她……”
“不一定，没别的证据，师叔他们不会轻易相信。总之道盟内部，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够了。”
温若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于小白乖巧的跟着进去。
“放心吧，师姐。这么大的事，我一定会保守秘密。”
他被气氛感染，神色同样凝重，是不符合稚嫩外表的稳重。
“倒也不用这么严肃。”
温若轻轻笑了笑，颊边绽起浅浅的梨涡。她坐在出租车后座上，摸了摸尾指的戒指。
黑色的戒指趁着人不注意，依赖般的蹭了蹭温若的手指，像纠缠玩耍的一缕黑气。
“有可能是我想多了，采薇……虽然我们两个合不来，但还真的不一定是她。”
话虽这么说，但于小白这个直男都能听出口是心非。温若分明盖棺定论，有八成的把握是她。
他眉眼耷拉下来，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最终还是决定听温若师姐的，她做的决定从没出错过。
“去青春ktv。”
跟司机师傅报了目的地，于小白十分有交通安全意识的扯上了副驾驶的安全带。
哪知司机面色古怪，微妙的从后视镜里自上而下扫视两人。
“你们去那儿干什么？”
他不急着发动汽车，反而耽误时间的发问，那其中肯定有问题。
温若心中念头转了转，“听人家说，那儿很好玩儿，就去见识见识。”
“呵。”司机师傅直接笑了，“哪个瘪犊子瞎说的？骗的就是你们这些啥也不懂的年轻人，那有什么好玩儿的？”
温若还记着前车之鉴，要不是实力增加外加于小白陪着，是绝对不会上出租车的。
现在见这个司机好像没什么问题，也就继续试探的套话。
“总不可能没有吧，要不然别人怎么会那样说？”
她撇了撇嘴，装成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
“闺女啊！”司机大叔恨铁不成刚，大腿拍的啪啪作响。“那地方确实好玩，但玩的就是一些不正经的东西。”
“你们这些少男少女啊，看了也辣眼睛。听说那里面还有……”
他吞吞吐吐了半天，又是啪的一拍大腿。
“你们这些年轻人，千万不要去！闹出过人命，乱的很。”
道着谢下了出租车，温若站在路边，朝里面的司机挥了挥手。司机带着帮助别人后满足的微笑，同样挥手离开。
他没看到的是，在他离开的下一秒，温若就带着于小白又拦了一辆新的。
于小白看的瞠目结舌。
刚才温师姐还拍着胸脯和司机保证，一定不会去青春ktv立马回家云云，他还以为师姐真的被司机说动了呢。
拦的新出租车，司机没那么健谈和热心。听到目的地是青春ktv只是抬了一下眼皮，就按照该有的工作内容向那开了。
一路上温若都在玩儿手机，摆弄来摆弄去，看不出一点紧张的感觉。
于小白本来还挺紧张的，毕竟这说不定就能直接见到幕后boss，他们两个要么被弄死，要么成为英雄。
看着温师姐冷静淡然，他的心仿佛被感染，没那么躁动了。
到了目的地付钱下车，阳光晒得两人都有些眼晕。温若抬起手掌遮住眉眼，眯眼盯着太阳看。
有点问题，但不大。
“先生，小姐，没有专属卡是进不去的。”
门童有礼的拦住了他们，脸上噙着标准的职业微笑。黑白分明的瞳孔呆滞机械，但行为和语言很顺畅灵活。
于小白这个年龄，叫他先生的人屈指可数。他顿时有些羞涩，小声的问着温若。
“我们没有怎么办？”
难不成要办一个？往专属卡里充点钱？
“好办。”
后者扫视两个门童，唇角莫名的笑容就没下去过。只见她防晒衣袖一震，左右手柔软白皙的五指间……
分别夹了一张黄符。
符文的样式于小白看着眼熟，还没等他确定，这两张符就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都贴在了两个门童身上。
——正中脑门。
不一会儿就融了进去，从外面看不出丝毫不妥。
“这是定身符啊，温师姐你给他们贴这个干什么？道盟有规定，禁止对普通人使用任何道术，除了紧急情况下的遗忘咒。”
温师姐胆子怎么这么大啊？！
“我自然知道。”温若挑了挑眉，没卖关子。“你看看他们是不是人？”
不是人？？？
不会吧！
身上没有鬼气，看着一点儿都不像鬼。硬要说的话，有一点点可能是傀儡。
道盟有神奇的傀儡术，是早先有心思不正的道士创造出来的。早已位列十大禁术之一，失传已久且极难制造。
四五岁开始，于小白就跟着老顽童走南闯北，别的不说经验还是有的。然而十几年下来，他只见过一回真的傀儡。
表情呆呆木木的，连话也不会说，眼睛不会眨，轻易不能动。
除了有个人形能打架，别的用处全部没有，普通人都能看出不对劲，跟得了渐冻症似的。
眼前这两个门童看着是木讷了点……不至于真的是——傀儡吧。
他迟疑的上手摸了摸其中一个门童的皮肤，沿着肌肤的纹理向下，绕过手腕关节处。
还真是。
这触感和之前见过的傀儡很像，不太似活人的皮肤，而是死气沉沉的死皮。
“变态啊，连门童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