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您需要……]
[不需要,谢谢。]
小巧精致的白色皮包里装着大小刚刚合适的扳手,温若隔着皮革表面摸出令人安心扳手形状,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来一棒子。
女主在这里,男配也在这里,又加上这家会所和男主有关系,按照管理局所教授的剧情吸引力法则,男主突然出现的可能性达到了一半。
该不会她真这么倒霉,中的恰好是另一半概率?
“喝啊!”
江景大吼大叫都不像个人了,神志不清,易爆易怒,药效正上头,这回可算是被齐少坑的很了。
尊贵的vip包厢里静默无言,唯有他的喘息声和角落里林悦的害怕抽泣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干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昏黄色的灯光照亮一片狼籍,红木茶几上孤零零的立着最后三瓶未开封的红酒。
温若垂首,看似害怕地服了软。尽量避开满地的玻璃渣,白皙的手掌握住冰凉的红酒瓶表面。
她先让小七检测了一下,没发现其他成分后拨出了软木塞。
大概下了药的那两瓶已经被江景砸完了。
“咕嘟嘟……”
她看上去很听话,大概是想早点喝完早点离开这儿,一眨眼的功夫就下肚了半瓶。
这红酒可不比江老爷子生日宴上的,后者度数低的很,就是防着有人发酒疯。而会所里的酒度数没几个是低的,尤其江景一贯爱纯度高的。
就凭这半瓶红酒,转瞬之间,温若的两颊就爬上了淡淡的绯红。
“砰——”
意外陡生。
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打开,把那几个堵门的狗腿撞出去了几步远。从外面进来的大多都是青山酒吧的工作人员,然而江景没一个认识的。
他只认识领头的。
“时郁——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脸色骤然发白,脑海里奇迹般的恢复了几分理智。
这男人简直是他的噩梦,两人本就是同龄人,从小不免有被人比较的时候。小时候时郁父厌母憎,而他被老爷子宠得无法无天。
二人云泥之别,他是云,时郁是泥。
十几年过去一切截然不同,时郁不知以什么手段接手了时家,跺跺脚整个z市都要颤一颤。
谁不称一句时总?
而他呢?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江少!
去他妈的江少!
如果不是老不死的不肯放权,他一定做的比时郁好!
心下发虚是因为他知道,最近江家时家等有大合作要谈。眼下如果时郁多管闲事往外说,保不齐老爷子就要往死里打他。
他带着这么多人制得住一个温若,但显然制不住同样带人来的时郁。
也不敢制。
时郁没多看他一眼,而是被一抹淡蓝色的身影牵扯住了心神。他眉头微皱,语气不知不觉冷到极点。
“温若,过来。”
被点到名字的人浑然没有发觉其中的冷意,而是晃晃悠悠的转过了身,眼神迷茫的回望着他。
“怎么了?”
她脸颊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淡粉色,连耳朵根也显得红彤彤一片。娇嫩的红唇因为沾了酒而愈发垂涎欲滴,茶色的眼瞳显露出朦胧的醉态。
哪怕在监视器里已经看到过这一幕,时郁还是莫名的生气。
他大踏步跨过满地的玻璃渣,做工精良的皮鞋不用说就报废了。敏锐地瞥见她脚踝处浅浅的伤口,时郁索性打横抱起她。
结实有力的臂膀横在她腰窝处,怀中的触感是一片温香软玉。时郁眉头松了些,轻而易举的抱着人从一片狼藉的包厢里出去。
“把他直接送到警局,江老先生那儿找人压着。”
他给过江景一次机会。
时郁带来的人身手不凡,根本就不是江景那一群狐朋狗友能比的。三两下就撂倒了一片,连同对主犯江少下手也毫不留情。
角落里的林悦越发战战兢兢,她不知道江哥哥会有什么下场,但更担心自己的处境。
她含泪咬着下唇,望着冷面帅哥离开的熟悉背影。嫉妒极了被他抱在怀里的温若,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
“温小姐,清醒了吗?”
走出会所就有凉风吹拂,吹散了怀中人身上的酒气,也渐渐吹灭了时郁莫名其妙的怒火。
这一句清醒与其是问温若,倒不如是质问他自己。
发什么疯?
江景屡次在他的地盘上干违法乱纪的事,按照以往的习惯,他确实会惩治一番。
可不值得生气。
还有,温若和他时郁有什么关系?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在监视器里,看到她陷入危险就冲动的亲自过来。
她只是目前商业合作伙伴的女儿。
他对她不感兴趣。
凉风吹得温若有些冷,她淡蓝色的长裙露出双臂和锁骨,根本起不到保暖作用。于是某人朝温暖处拱了拱,企图让时总为她遮风挡雨。
这样子,摆明了还没清醒。
时郁的眉头复又皱了起来。
这一坨该怎么处理?
察觉到她无知无觉的一个劲往怀里拱,带着酒香的鼻息羽毛似的喷薄在他喉结处,时郁面色微僵。
不止如此,嫩藕似的双臂白的晃眼,不依不饶的缠上他的肩颈。
时郁想把她扔出去。
天色渐晚,落幕的夕阳已下。淡淡的一弯半月在天际散发柔和的光线,点点繁星浮现在漆黑的画幕之上。
刻在骨子里的绅士教养,使他无法把人真的就扔在这里不管了。
时郁下意识忽略了可以给温别打电话把他家的崽领走,而是垂眸把人塞进了车的后座。
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时总,您……”
开车的张特助通过后视镜看见,时郁衣衫不整,领口微乱,白色内衬上还残有半枚口红印。
夭寿了,时总转性了?近女色了?
“开车。”
“是是是。”
侧躺在柔软车座上的某人这时候反倒十分安静,她侧脸红晕还在,像一株喝饱了露珠的栀子。
摇曳出满室风情。
无袖长裙的肩带滑落一点,精致白皙的锁骨就跟着露出了一小片。时郁礼貌的回避视线,没过几秒又飞也似的帮她扶正。
匆匆触及那一片白皙的锁骨,他就像是被烫到般缩回了手。
落在只能看见时郁动作的张特助眼里,他脑海里只剩下了三个大字。
——咸猪手。
职业道德和人性在他脑海里挣扎不休,好半天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年终奖占了上风。
他只当自己看不见自家老板的咸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