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打小开始,许茵茵就没有得到过许帝的宠爱。
别说是一国公主的身份待遇,甚至就连寻常家庭那掌上明珠的待遇都没有。
可即便是这样,如此重的责罚,这还是第一次。
许茵茵紧紧握着拳头,那指尖深深的扎入到掌心之中,疼痛钻心。
豆大的冷汗,伴随着眼睛里面流出来的眼泪,一齐滴落到下巴。
紧接着掉落到地面上,再也见不到痕迹。
可即便是这样,许茵茵也没有喊一声求饶,喊一声痛楚。
牙齿狠狠的咬住嘴唇,血腥的味道逐渐满眼在舌尖。
紧随着不知道多久之后,许茵茵的意识便逐渐涣散。
那身上的疼痛,也逐渐感知不到了。
“皇上,公主,公主晕过去了……”
彼时,侍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声开口。
看着许茵茵衣服背部所沾染上的血迹,不禁吞咽一下口水。
“罢了罢了,停手吧。”
只见许帝大手一挥,坐在椅子上面稳稳的样子,哪里有一点点怜惜的神情。
两个侍卫听见这话,也不禁松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幸亏没有再继续下去,否则,这公主即便是能留下命,也跟废人无异了。
“一会儿不是有宫人要送到李喜儿那里去治病?”
“把公主带上,一并带了去。”
“是。”
侍卫轻轻开口,心中觉得不是滋味,可也没有胆子违抗命令。
堂堂一国公主,被父亲打到昏厥,最后再混到宫人的人群之中送去救治。
这种事情,听上去都觉得荒诞的可以。
一个时辰之后,李喜儿按照约定的时间,已经在院门口等待了。
自打她开始彻底接受许国的救治情况,不管是大臣还是平民,都前来问诊。
导致一个客栈人满为患,差点造成了堵塞现象。
为了避免给他人带来麻烦,李喜儿还是将客栈退了。
在附近找了一个小院子,房间不大,可庭院还是能容纳一些人。
不管是配药材,还是看诊,都方便了不少。
“李姑娘,今天需要您看诊的宫人,已经全部送到了。”
李喜儿看着这些人慢慢走近院子里,不禁轻叹一声。
有几个人,光是肉眼看上去,就已经是病入膏肓的状态。
想想最近来救治的人,也有不少类似的情况。
要是她这一趟没来的话,会有多少人死亡?
亦或者说,在她来之前,又有多少人已经死亡了。
医者仁心。
即便已经见过了太多太多的人死于病痛,可仍旧不能当做是寻常的事。
想到这,李喜儿不禁在心中叹口气。
可紧随着,下一秒钟,她的视线就被固定住了。
“许茵茵?”
下意识的叫出口,紧随着上前两步。
当李喜儿看到担架上面昏迷的许茵茵,一颗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谁干的!”
“是,是许帝……”
侍卫说完话,看着李喜儿那震惊的表情,闪躲开眼神。
“皇上以为,燕将军的出事儿,是公主所为,所以……”
听见这话,李喜儿只觉得脑子里面嗡了一声。
这骂人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到底还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都是虎毒不食子,看来这话在帝王之家是不成立的。
“把公主抬进我的房间。”
“她的精气耗散的太多,再耽误下去,容易有危及性命的可能。”
侍卫一听这话,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走进圈子里。
再次将人数核对了一遍,两个侍卫才离开。
而这些人前脚走,后脚李喜儿便折返回了草药屋。
先拿出来一些滋补的汤药,烦劳隔壁客栈的伙计熬煮,再分发下去。
紧随着便回去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反锁住。
再走到床边,看着许茵茵惨白的脸,不禁有些心疼。
先是粗略的号了号脉,好在虽然是虚弱,但还算是平稳。
这才召唤出了医疗室,将人给送了进去。
说起来,许茵茵的这个伤势,如果换做是一般的侍卫,估计躺几天就没事儿了。
可轮到她身上,一个娇滴滴的女儿身子,这一顿仗责下去,半条命就没了。
“真是亲爹,怎么就下得去手……”
将药膏涂抹在许茵茵的背部,看着那血肉模糊的皮肤,李喜儿的眼圈微微泛红。
等这第一轮的救治之后,天色已经差不多暗沉了下去。
李喜儿从房间出来,就见客栈的伙计已经帮忙,将皇宫的宫人安排妥当了。
“真是辛苦你了。”
“李姑娘您千万别这么说。”
“我们都是托了你的福,才能落得一个活命。”
“现在能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就算是报答您了。”
李喜儿闻言,心中一暖。
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了一些散碎的银两,不容拒绝的塞到了这几个伙计的手中。
“最近一段时间,可能还会需要大家的帮忙,就当是让我心安理得一些吧。”
伙计们闻言,也不好再多说,没有再多说道谢的话,心里却默默记下了。
“对了,我要出去一趟,还劳烦诸位帮忙看管一下。”
“李姑娘放心就是。”
得到肯定答复,李喜儿这才转身离开。
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裹,里面是一件白纱的披风。
原本许帝是安排李喜儿住在宫中,以至于这深夜进入,也不是一个苦难的事情。
进宫之后,从稍微僻静的小路穿过,直接到达许帝的寝宫窗户。
四处扫了一圈,见没有人经过,李喜儿便立刻披上了白纱披风。
慢慢靠近许帝寝宫的窗户,轻轻敲了一下,嘴角流露出一抹奸诈的笑。
几秒种后,许帝有些疑惑的打开窗户。
看到的不过是树枝飘动,并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发生。
可大概是天性的问题,虽然未见什么,可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窗户侧面,李喜儿听见许帝的声音逐渐远去,再一次的敲动窗户。
这样周而复始两三次,敲窗户的声音却一次比一次急促。
盘算着许帝的忍耐力濒临差不多的时候,李喜儿没有再闪躲。
果然,正当许帝准备开窗后就叫人的时候。
入眼的便是一个长发飘飘,身上惨白的女人。
“你!你是谁!”
就这么一个晃眼,许帝差点直接跌坐在地上,冷汗顺着脸颊滑下。
原本就忐忑的情绪,此刻被吓得分毫不剩。
“父皇,你连你的女儿都不认识了吗?”
“我是许国的公主,我是你的女儿啊。”
“父皇,您怎么这么狠的心,怎么能下这么毒的手。”
“父皇,您打的我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