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但凡你迈出陆氏的门,安城任何一家企业都不会再录用你,你可要想清楚了,陆宁曦到底值不值得你冒险。”
阮念并未反驳,留恋的看了眼房间,收起眼底的思绪,转身离开。
陆婷婷眼看着阮念离开的背影,攒起拳头,恶狠狠的发泄:“阮念,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办公室内莫名安静,只有陆婷婷的咬牙切齿遍开。
离开陆氏,阮念站在陆氏门口,低头发消息。
“陆总,我买了今天的飞机票,预计傍晚到达。”
阮念的离开在陆氏传开,自然也传到了陆老太太耳里,第一时间给陆婷婷打电话。
陆婷婷解释:“奶奶,在阮念的心里,只有陆宁曦是她的主人,谁说了都没用。我和阮念沟通过,我怀疑阮念会做出这样的事,会不会是陆宁曦在背后授权。”
陆老太太沉默:“既然如此,走了就走了吧,但若是有人在公司里嚼舌根,你知道该怎么做。”
陆婷婷应声:“我明白。”—
陆宁曦休息好,摸了摸饥饿的肚子,刚要点外卖,下楼却发现男人站在厨房里的身影。
一身黑色的丝绸类西装,袖口一层层叠到手肘处,露出精壮的手臂,单手握住刀叉摆弄锅里的菜,而桌面上已经放了好几道佳肴。
陆宁曦拉开椅子,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掌搭在下颌处,眼神眨也不眨的盯着男人。
郁景深用盘子装好,从厨房走出来,放下盘字抽了纸巾仔细擦拭手指,得空了才分出眼神盯着她:“怎么了?”
陆宁曦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郁景深,到底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郁景深擦拭手指动作一顿,眼神晦涩不明:“我想,我还是有事情不会做的。”
陆宁曦“嗯”了声,眨了眨眼睛,琥珀色的眼珠透明清澈,如溪水般干净。
郁景深别开眼,端了饭:“早点吃吧,不是早就饿了。”
恰到好处,陆宁曦的肚子发出“咕噜”一声。
非常应急。
陆宁曦有一个非常好的优点,那就是脸皮厚,哪怕肚子明晃晃打她的脸,也丝毫不见异样,反而大快朵颐埋头苦吃。
“味道不错,你要是被郁氏赶出来,还是可以去当个厨子。”
郁景深眼神幽幽:“你怎么成天想着我被郁氏开除。”
陆宁曦咽下饭菜,刚要开口,手机叮咚来了信息,是阮念的。
看完信息,陆宁曦反手将手机扣在桌面上,和刚刚一样优雅进食。
郁景深视力不错,刚刚不是故意下也看清楚了内容。
阮念也从陆氏出来了,那他就更不需要留情面了。
陆氏在椒城有分公司,郁氏自然也有。
一大清早,陆宁曦装扮精致,开着自己的豪车往分公司走,陆郁两家分公司南辕北辙,两人背道而走。
椒城分公司早就得到总公司下达的命令,不日将会有新的部门经理到岗,全权负责椒城公司的全部事宜。
“海哥,你说总公司这什么意思?放养了我们这么多年,现在怎么突然派人过来?”说话的是产品经理祝如青,一头稀疏的碎发贴在头皮上,挡不住噌亮的光头。
被成为海哥的男人粗狂雄厚,一脚架在柜子上,转动手里的铁球。脸上黝黑如碳,一道斜长的疤痕从左贯穿到右边,密密麻麻的针线如蜈蚣腿似的,猛一看怪渗人的。
李海:“说是就任,还不是贬值,不然好端端的安城不呆,跑到椒城这边来。”
祝如青唯李海马首是瞻,上赶着拍马屁:“海哥说的是,我和兄弟们几个都说好了,不管来的人是谁,只要我们兄弟同心,我就不信新来的不懂规矩。”
李海眉眼一缩,一股似有似无的震慑力从内而外传出来,一层层蔓延开。
吓得祝如青一个哆嗦。
“滴。”
“海哥,那个负责人到了。”助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若是细看还能分出其中几分异样。
可李海和祝如青只顾着要人好看,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陆宁曦摘下太阳镜,十厘米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沉闷声,秀发拢到一侧,露出半张精致的侧脸。
高冷如雪山之巅的岭上花。
“谁是李海。”陆宁曦红唇张开,冷漠高傲声传开,周围站着的人群都听到了。
其中一人哆哆嗦嗦开口:“海哥在……在办公室里。”
话音未落,身边的男人手肘狠撞了一下,说话的男人才醒悟过来,想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顶着一张苦哈哈的脸,垂头丧气的。
陆宁曦食指指向某个方向:“李海在这边?”
这下没人回答,但陆宁曦学过微表情,能捕捉人们心里最真实的感受。
“我知道在哪儿了,麻烦让让。”
人群无意识的听从陆宁曦的吩咐,推到两侧,露出中间的康庄大道。
直到陆宁曦人影消失,才有不少人在背后嘀咕。
“你们说这新来的人到底什么来头,知道我们海哥是谁吗?”
陆宁曦是在总经理办公室看到的海哥,顶着一个光溜溜的脑袋,不说话时格外严肃。
“你好,我是陆宁曦。”陆宁曦站在门口,声音不轻不重,却保证能被李海听清。
匆匆赶来的同事站在门口不远处位置,距离办公室差不多间隔两人身的距离,不肯往前一步。
“你再往前走走,这样听不到里面在说什么?”
“你别推我啊,要上去你自己上去,别推我。”
“你位置在我前面,你不走我怎么走。”
“我让给你。”
“不用不用,不用这么客气。”
……
陆宁曦慵慵懒懒,除了一开始打的招呼,不再催促。
李海摆明了想给陆宁曦一个下马威,椒城的分公司并不会因为她是从总公司任命的总经理而有任何改变,除非她自己有本事,否则椒城所有人都不在她的掌控中。
两人沉默着,谁都不打算先打破沉默。
房间里气氛逐渐凝固。
李海脸色的漫不经心和不屑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消失,取而代之变成凝重,桌上的腿也收了回来,姿态变得沉稳。
奇怪,面前这个女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让他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