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毅在车上翻动着手机，心里仿佛丢了什么东西一样，他抬头看着镜子中剑眉紧皱的自己，自言自语笑了起来。
“乐毅啊乐毅，你不过是人家的消遣罢了，说不定人家连你名字都不记得，能不能别那么贱？”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多肤白貌美的客人都没那么上心过，一个面都没有见到的人让他如此放心不下。
一静下来脑中全是昨晚她像一只受伤的小猫，睁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卷缩在沙发上的模样。
心一揪把手机扔到一旁打开了车窗点上一支烟，冷风刺在脸上，清醒了不少。
他一进入知己就看到大厅上所有的屏幕中都换上了自己的海报。
按照知己的传统，会在所有屏幕和包房中挂出单日业绩最高的男模海报并配上业绩，以此为奖励和庆祝。
他抬头盯着悬挂在他照片旁边硕大的数字“三百八十八万”。
“真大方”，乐毅讥笑一声，就冲这些钱，即便是供人消遣仿佛也没资格生气。
弋锌看着乐毅止步不前，抬头看了一眼海报，轻声笑了笑，他向来瞧不起乐毅的来者不拒。
“恭喜啊！”
乐毅听到声音转过头看了一眼弋锌，这个知己最有脾气的男模向来和他没什么交集。
他知道弋锌瞧不起自己对客人的谦恭，他同样瞧不起他的傲气。
弋锌接待客人向来要看自己的心情，还要看客人的资质，心情不好时客人砸多少钱都不会出场。
而偏偏就有很多客人喜欢他的性情，美名其为“率性”为博他陪同，不惜花费千金。
知道他爱棋，不少粉丝为了能对弈一局埋头苦学，那悬梁刺股的劲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要去为国争光。
而屏幕上基本都是他们俩人来回更换，只不过弋锌日常是因为单日业绩第一，而乐毅向来是月业绩第一。
乐毅礼貌一笑继续往前走按下电梯门，“这点业绩相信你用不了几日就破了。”
弋锌跟在后面一同进入，“我可没有客人那么有趣，愿意花四百万来这儿帮我体检”
乐毅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戏笑，沉默着没有说话。
下了电梯两人一同走入了化妆间，弋锌见他不说话思考着什么后开口。
“这么有趣的客人我到想会会，不如这样吧，我用庞小姐和你交换怎么样？”
乐毅正在拿衣服的手僵住，转头看着弋锌认真的表情并不像在开玩笑。
庞小姐是一群三十来岁富太太的话权人，是养心殿的常客，来的比较频繁，可以说是弋锌的头号粉丝，他一直想接触却触碰不到的。
“这...客人的选择我们怎么换得了，得罪了客人不太好吧。”
弋锌仿佛看穿他想什么，“我自有办法让庞小姐去你哪儿。”
他顿了顿说道：“这位荀小姐喜怒无常，以后会不会来可说不定。”
“没事，你只要点头，从这一刻起庞小姐就是你的客人，至于荀小姐无论来不来我都不会反悔，只要下次她来换我去接待就好，还是说你对庞小姐没信心？”
乐毅僵住许久才回神，“再说吧，我去换衣服。”
他说完便留下弋锌，逃进更衣室，弋锌眼中满是疑惑一脸不可思议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走开。
乐毅在更衣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刚才的确是心动了，不得不说这是一笔稳赚不亏的买卖，他也有信心搞定庞小姐一群人。
只不过刚才一瞬间浮现出那双干干净净的大眼睛，仿佛什么堵住了他的喉咙。
虽然她会不会再来自己心里都没底，但是一想到要用她来交换，他有些恶心自己，为了钱好像越来越没底线了。
他才换好衣服出来，便见王经理激动的过来告诉他，“荀小姐真是你的贵人，昨晚之后你的预约已经排到月底了，五层我都给你推掉了一堆，基本都在六层。”
乐毅停下手上的动作脸上并无波澜，不用说他也知道公司的营销手段，怕是一夜之间海嘉市都知道了，不少新客大概只是猎奇，有钱人的乐趣。
王立看他眼中没有流出以前的野心，仿佛明白了什么，“小子，遇到荀小姐那样的贵人感恩戴德是对的。但别报什么幻想，那点钱我们眼中是天价，在人家眼中算个屁啊！咱们和人家不是一路人。”
王立是一路看着乐毅走过来的，三年前发生的事他还有些后怕，能有今天的成就别人不知道他吐了多少血遭了多少罪，他是清楚的。
他一直知道乐毅比其他男模更缺钱却也更有原则，即便一年挣那么多，他身上却鲜有名牌，连车都是二手的。
王立一直把他当弟弟一样照顾他，看着他现在这样有些担忧。
乐毅听出王经理的弦外之音脑浮现三年前的一幕幕苦笑一下，“放心吧王哥，我都明白。”
“那就好，快去吧今天不是坤宁宫吗？别让客人等。”
“嗯。”
乐毅走后王经理叹了叹气，他十几岁就在夜场混，带过不少人。
这个地方有钱人太多了容易让人做梦，多少被客人几份礼物，几句花言巧语就骗走的，有好下场的有几个？
客人腻了就一脚踢开，聪明点的能从客人身上找点钱去小城市做些小生意，不聪明的钱财两失，容颜枯老饿死街头的大有人是。
乐毅不死心的再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有些气馁的收起来走进了坤宁宫。
里面坐了四位少妇，为首的一人身材丰腴四十左右的样子，脸上有些婴儿肥，一身粉色泡泡袖连衣包裙衬得肤色白皙，看到乐毅便两眼放光。
她是乐毅的狂热粉，每次看到他一身古装一身贵气风度翩翩的样子，她就恨自己没有再年轻几岁早点遇到他，不然一定要嫁给他。
“修泽来了。”
他勾起笑倒上酒，“米姐姐好久没过来了，忙什么呢？”
粉裙女笑颜如花接过酒杯，“不是姐姐忙，是你太难约了，这要不是上周就预约的，可能就预约不上了咯！”
剩下的三个女人也差不多四十左右，脸上粉打得很白却也掩盖不住粗糙的皮肤，打扮相貌都不及粉衣女。
这三人都不是会员，是她的小跟班一起来过一两次，接过乐毅的酒也开始调笑。
“就是，修泽现在可是知己头牌，喝惯了御乾宫的酒，可别喝不惯坤宁宫的！”
他无奈笑笑摇摇头，“哪儿的话，这酒不能分喝哪儿的，得分和谁喝。”
说完便一饮而尽，四个女人喜笑颜开，开始聊起了琐事。